“我就是暮煙。”
還怕林時鹿沒有聽清楚,暮煙又重複了一遍。
少年小臉煞白,但還是強撐一抹笑容,“女君,你,你是說笑的吧?”
暮煙舉起手中的銀簪示意,那是暮府給林時鹿的定親信物,是在他所有首飾裡最昂貴最精美的一支,可是現在卻在
往日裡他最看不起暮煙這個病秧子,卻也不得不承認,暮府對於這門婚事是極其有誠意的。
可現在的信息量對於林時鹿來說過大。
他一見鐘情,心心念念的女君竟然是暮煙那個病秧子!
自己還在她麵前詆毀。
可是,誰告訴他,暮煙生的如此好看。
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一雙朱唇,語笑若嫣然。
清冷似仙。
一旁的林凝卻是暗自搖搖頭,看樣子小哥兒是陷進去了啊,可是看暮煙的態度
她心疼自己孩子,剛想要開口,暮煙卻是往後拱手做了一個告辭的禮節。
“林家主,我們就先告辭一步了。”
清風朗月般的女君終究像鏡中月水中花一樣抓不到,林時鹿覺得上天就像是和他開了一個玩笑,他最討厭嫌棄的一個人竟然被他一見鐘情了。
見到暮煙要走,更是上前拉住她的袖子。
“你,你不準走。”少年急的眼淚都似乎要溢出來般楚楚可憐。
暮煙卻不為所動,某種程度來說,林時鹿也算是間接殘害原主的凶手之一。
他的漠視,他的曲意奉承,都造成了如今的結局。
暮煙扒拉開他的手,退了一步,“林小哥兒,未婚男女當自重,你可以問問你的母親,我們的婚約已經和平解除了。”
“從此,兩人婚嫁,各不相乾。”
林時鹿有些恍惚,呆愣在原地,直到暮煙走了許久才反應過來,眼淚傾斜而下。
她們離去後暮煙就去置辦了一些東西,幾百兩銀子呢,可以添上許多好物。
家裡的房子也可以修補一下。
暮煙這張臉蛋去買東西,說什麼那店家都要送她點東西。
還把拿回來的玉牌典當了,又是一千兩銀子收入。
現在他們也是較為富裕的人家了。
連婆在一邊看著一陣心酸,天仙似的小主,不應該為這些柴米油鹽去煩惱,她本就應該是生活在大門大戶,高牆房屋內的人兒。
離樊也是這麼想的。
今日暮煙回去已是傍晚,剛好在鎮上碰到了下工的離樊,他們就一起坐著牛車回去了。
本來離樊還舍不得那幾枚銅錢,堅持要走路,直到暮煙說出了自己今日退婚林府補償給自己的銀錢足夠,他才扭扭捏捏上了牛車。
村裡的人都知道離樊這個奇人,身為男子,卻跑出去拋頭露麵掙錢,整天在一群女子大漢裡混著。
離樊從不在意他人異樣的目光,他覺得自己可以幫到女君,就是有用的,隻可惜他是男子,掙不了多少錢。
聽到小主退婚的時候,他那雙眼睛裡有著隱秘的開心與欣喜。
林小哥兒的確配不上小主,這婚退的好!
連婆坐在他旁邊,似乎看出了他的什麼心思,無意間說了一句,“離樊,我們身為仆人,就要儘心儘力地去幫小主做事,不是自己的就不要去期望去玷染對嗎?”
離樊自然是知道連婆隱晦的提醒,他頗為失落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曉,狗狗般的雙眼,滿是失落與難過。
心是又痛又苦澀。
這幾天他已然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喜歡小主,但是,
他希望小主可以娶到一個世界上最好的最尊貴的哥兒當正妻。
他是汙地裡的爛泥,不應該覬覦天邊的白雲。
暮煙一路上都在思考倒是沒有注意他們。
既然原主想要當個清官,那麼就是要延續走科舉的路子。
雖然暮煙的身體不好,但是腦袋卻很是聰明,年紀輕輕就是秀才了。
此中不缺乏家裡為她的書籍,紙硯筆墨以及專門請來舉人夫子教學,某種時候,讀書人也很是費錢。
隻是對於讀書來說,十年寒窗苦讀,換取得功成名就,一朝登儘天子堂。
這個世界文重於武,政權多把握於世家貴族,中央集權分散,女皇迫切需要可以歸屬於自己的優秀人才,於是大力提拔寒門弟子。
科舉分為縣試、院試、鄉試、會試和殿試,原主過了院試,是一名秀才。
現在已是十一月秋季,早就過了鄉試的時間,隻能等到明年。
她還買了不少筆墨紙硯,準備在家也不能閒著,讀讀書也是好的。
若是鄉試,就要去省城中心,還有幾乎一年,她要好好準備。
本來連婆是想要買一些昂貴的藥材回去給小主補一下身子,可就在日夜靈氣滋養下,暮煙柔弱的身子已經好了大半。
雖然還是比不上這個世界女子的體魄,但也不需要藥材續命了。
假以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