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皺了皺眉,問道:“聞誌,我們這麼多人前來投奔,弟妹莫不是不高興了?”
聞誌當即說道:“她敢!王武大哥你不知道,你這弟妹在我麵前有多聽話,凡是我讓她往東,她絕不敢往西!”
話音剛落,房內便立即傳出一道咳嗽聲。
聞誌神情一緊,看到並沒有人走出後,臉上再次露出得意的表情。
王武沉聲道:“聞誌,若是你確實不方便,我現在便帶著家人離開,你切不可因為我們的事情傷了夫妻和睦。”
聞誌當即吹胡子瞪眼道:“王武大哥,你瞧不起兄弟是不是?今日你哪裡也不許去,就在這裡安頓,我看誰敢說個不字!”
說著,他便強行帶著王武往廂房走,非要王武在這裡安頓下。
王武無奈,隻能暫且先跟他安頓下。
反正他們也沒什麼行李,簡單的收拾一下便算是安頓了。
似乎是生怕王武反悔,聞誌將王武按下後又跑到門口喊了一個人,讓對方幫自己去酒樓要些酒菜。
然後,便重新跑回來跟王武敘舊,不斷說著當初在戰場上的各種情誼。
沒多久,便有酒樓的人將酒菜送到。
聞誌立即將酒菜端到廂房,招呼王武和趙牧等人吃喝。
酒至半酣,聞誌端起酒碗唏噓道:“王武大哥,我聽說槐縣那邊受災很重?那邊甚至出現了吃人的事情?”
王武的心情一下變的沉重。
默不作聲的乾了一碗,王武才道:“槐縣那邊先是寒災,然後又遇上旱災,眼看著莊家好不容易成活,馬上就要收糧食的時候又遇到蝗災,槐縣周邊數個縣,全都如同槐縣一般顆粒無收。”
“食人的情況,其實蝗災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偏偏那些官老爺明知今年的情況如此艱難,不僅不幫著賑災,反而還加了各種攤派。”
“我從槐縣離開的時候,就聽說槐縣許多活不下去的人早就反了。”
房間內突然一下變的安靜下來,就連王虎與小杏兒都靜靜地沒有開口。
似乎,他們也想起了許多可怕的事情。
沉默了好一會兒,聞誌才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這些狗官!”
他將麵前的酒水一飲而儘,臉上全都是憤怒。
喝完之後,他仍覺得不夠解氣,不由得憤憤道:“有時候,我真想跟那些人一起反了!”
王武麵色一變,急忙道:“聞誌!你喝多了!”
聞誌重重的喘息幾聲,壓低了聲音道:“王武大哥,你是知道我的。”
王武目光如炬,死死盯著他道:“聞誌,你若再說這些胡話,今天喝完這頓酒我們便馬上離開。”
聞誌明顯有些不甘,可還是壓著自己的性子,將滿腹的委屈咽了下去。
這個世道如此不公,可那些欺上瞞下之人,卻由不得任何人說上一句實話。
便如這次,他不過是想幫那些難民多一絲活下去的可能。
但換來的結果,卻是他連一個小小的門侯之位都被擼了。
那些貴人們從來都不會在乎普通人的性命,他們唯一在乎的便是不想臟了他們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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