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啊走啊,看著不遠的路,我卻從天亮走到了天黑,我累得直哭,可是,怎麼也走不到。
我實在累得不行,就坐在路邊歇一會兒,沒想到我就這樣睡著了。好在師傅師姐們最後找到了我。
師傅紅著眼睛緊緊地抱著我,師姐們也說她們擔心死了,害怕我出了意外。
後來師傅師姐們背著我,走到了那戶人家,給了他們一些錢,讓我做了他們的乾女兒。
他們也是心善之人,每次到道觀都會給我帶來很多小孩子的玩具,還有自己做的衣服。
隻是心善之人並沒有得到應有的福報。
饑荒的那幾年,他們一家都餓死了。
師傅不敢告訴我實情,隻說他們搬走了。
多年後,我聽到有人來道觀上香,說起了他們。
原來他們早就死了。
那天我很傷心,我在心裡已經認定了他們就是我的父母。
師傅說過有一種人就是孤煞命。
這種人會害死自己身邊所有的人,特彆是那些親近他的人。
也許我就是這種命。
可是,我克死了我的師傅,師姐,克死了青竹和我的孩兒,為什麼就沒有克死陳文瀚呢?
他與我朝夕共處三年,他不僅僅沒有死,還能過得如此好。
一個無依無靠的讀書人,正妻是相府嫡女,現在清河郡主也要嫁他。
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妾竟然還是相府庶女。
我真想自己真的是孤煞命格,拚著一切克死陳文瀚。
可惜了,我隻傷害對我好的人,卻沒法傷害真正的惡人。
這是什麼狗屁孤煞之命。
我一次又一次地希望有人能夠替我平複冤情。
可是,所有知情的人沆瀣一氣,狼狽為奸,他們都是害我的人。
怎麼可能去為我申冤。
所以我的骸骨被發現沒有引起任何作用。
京兆尹忌憚相府,忌憚郡主,忌憚新貴陳文瀚。
悄悄把我煞費苦心,拚儘最後一絲力氣隱藏起來的發釵,以為會為自己平冤昭雪的發釵也到了清河郡主的手裡。
她拿著那發釵,逼得陳文瀚和穆清婉不得不答應了她的條件。
他們毀掉了我所有的證據,扼殺了我所有的希望,讓我徹底絕望。
他們卻再次大張旗鼓,再次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清河郡主下嫁陳文瀚,皇帝和貴妃給了很多嫁妝,還重新賜給了陳文瀚更大的府邸。
長長的禮單綿延數十裡。
皇上貴妃親自來觀禮。
這一場婚禮成了京城最大的盛事。
看來他們確實對清河郡主很有感情。
我飄到貴妃身邊,眼睛死死地盯著貴妃。
我確實和她長的很像。
她一臉慈愛地拉著清河郡主的手,像個真正的母親那樣,輕輕地交代她。
不要仗著郡主的身份,過於倨傲,要善待陳文瀚,要以夫家為重,要尊重穆清婉。
不可任性,使小性子。
真是關心備至。
她不知道她真正的親生女兒,在一個簡陋的道觀過了十六年,差點死於一場陰謀的大火。
被陳文瀚始亂終棄,全身是血,幾度痛苦地死在一個陰暗的下人房子的破舊木床上。
我的孩兒生下來就死了。
而我和我的孩兒的屍骸被挖出來,卻不能重見天日又被草草掩埋。
她不知道她關心的女人,她看重的男人,都是殺死我的罪魁禍首。
我一直在想她到底是不是真心尋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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