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整個天地被夜色所籠罩。
藏於林萌間的一座府邸如同一顆明珠,氣派的大門前掛起了兩盞大紅燈籠,宅子裡麵的燈光璀璨,身穿著素裙的婢女端著碟盤穿行在走廊間。
在府邸的飯廳中,一盤盤的美食擺上長桌,太多都是嶺南的名菜,還有一壺美酒,正彌漫著一股令人迷醉的芳香。
一個五官精致、氣質高雅的美婦人端坐在桌前,顯然是經過一番精心打扮。
她身穿著藍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身上散著一股如壯似麝的芳香,經過修飾的眉毛透露著絲絲的威嚴,美豔不可方物。
食奢、酒香、人美如畫。
隻是此時此刻,空氣正彌漫著刺骨的寒意,四個丫環站在旁邊瑟瑟發抖,其中一個綠衣丫環正在彙報著事情,臉色蒼白如紙。
“他為何去電白城?”
美人的臉冰如霜,紅唇輕啟,聲音不帶一絲的感情。
綠衣丫環的身體僵硬,硬著頭皮老實地說道:“奴婢打聽到,是因為四老爺出了事,所以老爺才匆匆趕去電白城!”
“這麼說來,都不回來了,是吧?”江夫人的下巴微抬,冰冷的目光望向那壺美酒。
綠衣丫環不知道該不該回話,最終選擇最穩妥的方式,輕“嗯”了一聲,但卻是似有似無,恐怕隻有她一個人能聽到。
她亦是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夫人滿懷期望團聚的一天。結果少爺沒有按時從廣州府回來,老爺從廉州府回來,卻連家門都沒進,直接就趕赴電白城。
“回話!”江夫人的臉冰如霜,沉聲地說道。
“是的,少爺要北上赴考,老爺要到電白城處理事務,所以都不回來了!”綠色丫環的身子抖如篩糠,聲音帶著顫抖,慌忙說出了一個殘忍的事實。
江夫人沒有發作,臉上亦沒有出現哀傷,甚至眼睛還透露著堅韌。
四個丫環又如同方才那般,身體瑟瑟發抖,總覺得暴風雨要來臨。
江夫人沉默片刻,冰冷的目光又落在那壺美酒上,卻是淡淡地說道:“將酒拿到外麵砸了,我要聽到響聲!”
“奴婢遵命!”一個丫環上前,將那壺芳香四溢的美酒端起。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酒,但知道隻有一小壇,據說是價值百兩黃金。先前她們端酒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什麼閃失,那她們的小命就不保。
隻是現在卻要她親手砸掉,麵對著如此昂貴的美酒,她心裡頭很是沒有底氣。但她清楚,若不遵命行事的話,後果會更嚴重。
最終,她端著酒到外麵,一咬牙,將酒高高舉起,然後重重地砸在地上。
江夫人聽著外麵的聲響,卻沒有絲毫的心痛。
一個綠衣丫環壯了壯膽,上前小聲地提醒道:“夫人,菜要涼了,您該用晚膳了!”
江夫人的臉色仍舊冰寒,眼睛閃過一抹不快之色,在丫環不安的呼吸聲中,她良久才悠悠地道:“將菜撤了!”
“奴婢遵命”丫環猶豫了一下,但卻不敢再進行勸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