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個屁啊!
花知縣等人心裡卻是一通暗罵,要是知道這個丫頭有如此大的來頭,他們還會傻傻地坐在這裡,對這個小丫頭不聞不問嗎?
按說,他們的級彆雖低,但都不歸林晧然管轄,根本不需要恐怕才對。
不過眼睛若是不瞎的話,他們都曉得林晧然是“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他日必將還會青雲直上。
像海北提舉司的張副提舉,他的上級衙門是戶部,對地方官根本不用理會,哪怕廉州知府蕭日輝的麵子亦可以不給。
隻是他卻不敢得罪林晧然,因為林晧然回京任職的話,隻需要跟戶部的官員打聲招呼,那他這個小小的副提舉便是到頭了。
與之相反,若是他將林晧然巴結好了,到時林晧然跟著戶部的官員打聲招呼,那他就可能進步到同提舉,甚至是風光無限的提舉大人。
張副提舉都有巴結林晧然的心細,那就更不要提花知縣和劉推官,他們已經態度卑微地望向虎妞,隻希望她能在林晧然麵前美言一句。
“林雷公的妹妹?”
整個花廳還有著三桌貴客,都是廉州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在聽到虎妞身份的時候,心裡都是震驚萬分,久久不能言語。
到了這時,他們亦是終於明白,為何憑著一副對聯和補品就能夠坐到首座上了。彆說這次是帶了禮品,哪怕沒帶禮物,張府亦得將人家供著。
有些人在震驚之餘,目光落到僵直在那裡的藩金鳳身上,眼睛卻是充滿著幸災樂禍。
怎麼會這樣?
藩金鳳先前的幸災樂禍,想要看著虎妞灰溜溜地滾到其他的桌子去,結果臉上當即便響起了一個耳光。對方表露出來的身份,足以讓她跪著唱征服。
今日拿出如此大的手筆,她是想要在這場壽宴出儘風頭。隻是在虎妞麵前,她那亮價值連城的黑珍珠,瞬間亦是暗淡無光。
大明最有前途官員的親妹妹,這才是真正的明珠,這才是本場宴會的最大看點。
“嗬嗬……這是我的疏忽,忘記給大家介紹了!這位便是林雷公的妹妹虎妞,此次是代表她哥過來給我母親賀壽,本人甚是感動!”張青河亦是站出來對著眾人隆重地介紹起虎妞的身份,同時表達他的感激之情。
咦?
花知縣等人都是人精,當即聽出了張青河的弦外之音。
這虎妞是代表著林知府而來,那就證明兩家關係正式交好。起碼在一定程度上,張家可以借林晧然的勢,地位自然亦是驟然提高。
“林府台能夠連中六元,當真是文魁下凡!”
“林府台到雷州府任知府後,便是除惡揚善,此真乃大明之福也!”
“都說林文魁是文魁星降臨,會扶聖君、開太平,我看此話並不假!”
……
花知縣等人卻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紛紛對林晧然進行了恭維,赤裸裸地拍著馬屁,哪怕林晧然的本人並不在這裡。
隻是他們說話的時候,都是注意著虎妞的反應,很希望她能將這些話帶到林晧然的耳中。
咦?
藩金鳳雖然知道大勢已去,但仍舊是心有不甘,她不想輕易就認輸。隻是她突然發現張青河直瞪著她,而旁邊的人仍是嚴厲地睥了她一眼。
咯咯……
藩金鳳的心裡當即湧起一股怒火,她竟然被逐離這張桌,臉上更是羞愧不已。
本以為,能夠在這場壽宴大出風頭,結果卻是要丟儘了臉麵。原本想說些場麵話,但話到喉嚨又咽了回去,選擇默默地讓出了座位。
雖然她有了大靠山,但卻遠遠不足以震懾這裡,更沒有能力跟大名鼎鼎的林雷公相抗衡。
張青河其實猜測到這個女人此番高調亮相的意圖,原本是想要遂她的願,但她卻偏偏犯下最不可饒恕的罪過。竟然敢朝虎妞開炮,那就休怪她無情,哪怕她後麵站著的是天皇老子。
看著她讓出了座位,張青河便是熱情地邀請雷長江道:“雷同知,你彆站著呀!請坐!請坐!”
虎妞吃著香噴噴的雞腿,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她知道坐著的是首座,不過看著張青河和這位在京城見過的雷大人沒有要她讓座的意思,她便是心安理得地繼續坐著,畢竟她是代表著哥哥過來的。
她其實不是很喜歡這種氛圍,覺得有時候氣氛顯得過於嚴肅,但聽著大家都說她哥的好話,心裡還是很愉快的。
隻是聽著他們都誇哥哥的好,她卻沒有全部認同。她哥哥很多事情都很厲害,但唯一讓她感到揪心的是,哥哥的武功還是那麼差。
特彆哥哥這段時間從鹽場和衛所找了一些流放的壞人,說是要養著這些人,要他們幫著改良哥哥最喜歡的鳥銃。
正是如此,這無疑又讓她更要擔心了。她不在哥哥身邊時刻保護著,萬一那些壞人突然要殺害哥哥,那該怎麼辦才好呢?
“虎妞,你是從哪裡過來的?”雷長江最近在廉州府的日子過得並不順心,在這裡偶遇到虎妞,倒是讓他心情好上不少,坐下便是客套地詢問道。
“我呀?今天早上從長林村過來的,剛到廉州城沒多久哦!”虎妞放下心裡頭的那點小擔憂,抬頭脆聲地說道。
“早上過來,現在就到了?”雷長江聽到這話,臉上卻是一愣道。
張青河正幫著雷長江倒酒,聞言便笑著解釋道:“雷同知恐怕有所不知!長林村在石城的西邊,他們村裡有一條鹽路直通廉州城,所以過來很方便。”
“一日可以往返嗎?”雷長江的眼睛當即一亮,然後脫口而出地詢問道。
隻是此言一出,花知縣幾個當即交換了一下眼色。大家都不是蠢人,隱隱猜到了雷長江的意圖,恐怕是生起某個心思了。
不過他們亦是明白,如今的雷長江處境如此的艱難,若是再不懂得變通。尋求外力幫助的話,他的仕途極可能至此為止了。
雷長江自知失言,但說出的話如同潑出的水,張青河似乎沒聽出彆樣含義般,認真地回答道:“若是卯時出城,酉時肯定能夠回來!”
自從攀上林晧然的關係後,他每次前往雷州城的時候,都會走那條鹽路。倒不是那裡比較近,而是借機到長林村,從而加深彼此間的交情。
“卻是不知林府台何時回鄉,本官倒是遇到了一些難事,想要當麵向他討教一二呢!”雷長江收起了那份急切,顯得很是自然從容地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