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span隆慶的火氣當即竄了起來,便是陰沉著臉道:“朕才是大明的天子!若是他真以為朕可欺,那麼朕就讓他滾蛋!”
這話不可謂不重,已然有了將林晧然踢出朝堂的意圖。
孟衝和滕祥聽到這句話後,不由得興奮地交換眼色。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特彆孟衝和滕祥都故意將這些話透露出去,故而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官場,甚至傳到士子群體之中。
陳吾德上疏勸阻隆慶而被打入刑部大牢的動靜並不小,很多人都知道隆慶的貪欲再起,隻是沒想到隆慶此次態度如此強硬。
更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事情竟然會牽涉到林晧然身上,致使隆慶公然放出了這麼一句狠話。
縱觀大明滿朝文武,真正擁有大功績的人無疑是林晧然,亦是林晧然一力改變九邊敵強我弱的局勢,更是大明如同邊疆穩固的定海神針。
隻是如今,僅是因為疑似要護著一個耿直諫言的學生,卻是遭到隆慶如此的狠話,致使旁人都感到心寒。
“這個世道……忠臣難當啊!”
“陳吾德勸阻皇上沒有問題,如今天下還容不得如此揮霍!”
“此事林閣老並沒有過錯,皇上不能如此寒一位功臣之心啊!”
……
麵對著陳吾德的風波,官場中人有著自己的一把稱。雖然不少人都知道林晧然此次應該向皇上妥帖,但亦不得不佩服林晧然堅守節操的行為,故而紛紛給出正麵的評價道。
“哈哈……林若愚當真是昏招連出!現在高拱都要回來了,他還如此頂撞皇上,卻是如此還鬥得過高拱呢?”山西官員和徐黨殘部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卻是十分高興地笑道。
當然,擔憂林晧然去留才是時下官場的主流。
卻是不得不說,林晧然固然堅守了公義,但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弟子而得罪隆慶,卻不是一個明智的行為。
相較之下,徐階當年為了扳倒嚴嵩,卻是眼睜睜地看著楊繼盛被關了兩年多,最後更是被嚴嵩借著張經的事情送上斷頭台。
“林閣老此舉乃吾輩楷模!焉知此次不是皇上欲借題發揮,卻是要除掉林閣老,從而助皇長子冊封太子,我等定要力挺林閣老!”麵對著這種不利的局麵,很多清流官員紛紛做出決斷道。
林晧然不僅是公認最有治國才能的閣老,亦是護嫡派的領袖,故而哪怕隆慶想要扳倒林晧然都很困難。
“若真要因此事而罷免林閣老,我等上萬民書,定然不能讓皇上如此的荒謬無度!”很多士子聽到此事,亦是紛紛表態地道。
一時間,京城的官員群體和士子群體不僅沒有因為林晧然得罪隆慶而落井下石,反而是堅定地擁擠著林晧然。
儘管山西幫和徐黨殘部看希望隆慶真讓林晧然滾出朝堂,但他們亦不得不承認,而今的隆慶其實沒有這個能耐。
當然,這終究還是皇權至上的時代,哪怕林晧然得到了官員和士子的全力支持,已然還是要落於下風。
又一日清晨,乾清宮顯得金光燦燦。
隆慶在早朝上並不敢向林晧然公然發難,亦是跟以前那般如同雕像坐在那裡,而後待國事商議完畢便回來。
哪怕他再如何不喜歡林晧然,亦是不得不承認林晧然確實是百官最有才能的一個,亦是得益於林晧然的治理才能讓天下的棘手的事情變得越來越少。
即便是當年那個好打抱不平的女娃虎妞,而今被任命為征西大將軍後,對西南土司的戰事亦是連連告捷。
今天早膳同樣是山珍海味,由於隆慶對於油膩之物是不忌口且十分喜愛,致使他的身體是越來越肥胖。
隆慶過著千篇一律般的生活。
剛剛用過早膳,陳洪和馮保就將今天最重要的奏疏送過來,而後麵則是幾個小太監捧著的一堆奏疏,卻是要在這裡“虛晃一下”再送到內閣。
孟衝卻是沒有忘記至今還被關在刑部大牢的楊大石等人,卻是趁機進言道:“主子,早前刑部受林閣老指使,聲稱晉商私通內官和俠客意圖謀害皇上,卻是著令他的門生劉傅山將一乾人抓了起來!隻是據我所知,那些都是大明安安分分的子弟,他們跟老奴一般忠於皇上,此次分明是林閣老還在黨同伐異!”
隆慶聽到林晧然竟然有如此荒謬之舉,臉上當即浮起一絲怒容。
“皇上,這是高拱剛剛上呈的奏疏!”馮保見狀,卻是急忙呈上奏疏道。
隆慶聽到高拱呈上奏疏,眼睛不由得微微一亮。此次之所以同意召回高拱,一來是自己確實思念,二則是希望如孟衝所描繪那般出現高拱跟林晧然爭權的場景,便是不由得欣喜道:“好,將高師傅的奏疏取來!”
孟衝看到隆慶的注意力被高拱的奏疏帶走,不由得恨恨地瞪了一眼馮保。
馮保卻是喬裝沒有注意孟衝惡毒的目光,便是將高拱的奏疏上奏道:“遵命!”
孟衝算了算時間,知道高拱被召回已然是要一道謝恩疏,而疏中的內容必定是一些肉麻的話,不由得鄙夷地翻了一個白眼。
隆慶接過高拱的奏疏,臉上的笑容突然慢慢消失,卻是轉而望向孟衝道:“你方才說晉商私通內官和俠客意圖謀害朕?”
“正是!那日他們在晉商會館喝酒,老……老奴為打聽回春丹的事情,剛好亦是在酒席上,結果沒有理頭就將人抓走,林閣老此舉無疑是公權私用,還請皇上明察!”孟衝重重點頭,而後將矛頭指向林晧然道。
陳洪和馮保默默地交換了一下眼色,發現孟衝是跟林晧然杠上了,卻不知林晧然是不是挖了孟衝家祖墳。
隆慶將手中的奏疏合攏起來,便是淡淡地詢問道:“那個俠客可是叫邵芳?”
“啊!皇上,你怎麼知道?”孟衝聽到這個問話,不由得驚訝地抬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