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止倒抽了一口冷氣,忍不住悄悄去瞥鄒皇後身後的霧姮,卻被她狠狠剜了一眼,緊忙又低下頭去。
“許是許是他聽錯了吧,對!一定是他聽錯了,若是奴婢害死了惠妃,又怎會四處去與人說,肯定是要爛在肚子裡的。”
曹淑儀將話接過來道“陛下!這一切都是他們做的局!德妃,高燁,還有端王,他們根本就是一夥的!”
“砰”的一聲,桌上的果盤被豫帝掀翻,其中的各類果子一連串地撒在地上,滾落到曹淑儀和弦止麵前。
“此事與德妃和高燁有何乾係?他們憑什麼要被你如此冤枉?看來是朕平日裡太過縱容你,將你縱得這般不知天高地厚!”
屋中的一乾人等嚇得均坐直了身子,豫帝對高家的維護使得鄒皇後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德妃淡淡笑了笑,不緊不慢地開口
“你們主仆二人今日怕是自己心中有鬼,害怕端王進宮將你們做的那些喪儘天良之事全都抖摟出來,才想了這麼個法子讓他閉嘴,若不是他還有些武藝,就真叫你們給害死了。”
“你!你血口噴人!”
曹淑儀的辯駁越發的無力,隻能指著德妃怒目瞪她。
“那敢問曹淑儀,如何解釋我與你並無怨仇,你今日卻突然要對我痛下殺手?”
封斬夜並不打算再給她們留下喘息的時間,緊隨其後地逼問。
這下曹淑儀是認也不是,不認也不是,她窘迫地攥著自己的衣角,越急著否認越說不清楚。
“那是因為不對!我,我什麼都沒做!明明是你冤枉我!”
“那刺客的招供、陳七婦人的證詞、那張憑據以及永寧侯公子聽到的話,難道全部都是我冤枉了你們?”
事實到底如何,在場的眾人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種種證據都指向曹淑儀和弦止就是之前殺害惠妃,今日又想鏟除端王之人。
那端王在宮中沒有半點勢力,他來做這麼大個局,隻為冤枉這二人,屬實說不通。
曹淑儀和弦止也十分明顯地能感覺到周圍人神態的變化,心底愈發慌亂。
“不是這樣的!那日分明是你弑母,你如今這麼做不過是為了給自己脫罪,找我們來當你的替罪羊。”
弦止此話一出,眾人一片嘩然。
“她在說什麼?皇子弑母?這不是在開玩笑吧?”
“不過那位說不定能做出這種事來,該不會是真的吧?”
眾妃嬪的議論聲下,唯有知道內情的豫帝,鄒皇後,舒妃和德妃幾人麵色凝重。
見封斬夜不說話,曹淑儀覺得自己終於抓住了他的把柄,指著他的鼻子對眾人道
“當日其實根本不是什麼婢女蘭儀毒殺惠妃,就是這個喪門星他自己乾的,是他下毒,殺了自己的生母!如今還有臉麵將事情栽贓在我頭上,不過是與惠妃一般看我好欺負。”
封斬夜不明白,為何人能壞到這種程度,如今連自身都難保了,卻仍不忘記拉出他和母妃來踩上兩腳。
他的神情愈發淡漠,看著那主仆二人小人得誌的麵孔緩緩開口“你們主仆那日並不在場,又是怎麼知道,當時其實是我弑母?父皇明令禁止此事外傳,想必應該沒人敢偷偷告訴你們吧?”
眾妃嬪驚詫地望著封斬夜,這才想通為何惠妃被害,聖上要遷怒於他,將他逐出宮去。
原來蘭儀毒害惠妃一直以來都是借口,當時的真實情況竟是這樣。
而麵前的少年被如此冤枉,居然能隱忍一年多不發,隻暗自搜尋證據,直到找到機會入宮,才將此事的真相以如此乾脆的方式揭露出來。
當真是沉穩果決,心思細膩,與從前那些性情陰厲,行事頑劣的傳言根本一點都不沾邊。
跪在地上的兩人都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