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訝然的坐在那裡,不動聲色的將自己上下打量了一下。
除了皮膚白皙了點之外,她渾身上下哪個地方透出女子的特性來了?
胡虎都沒看出來,他一個進門都沒抬頭的人,是怎麼看出她是女兒身的?
她微微蹙眉,警覺了些:“你說我是姑娘?”
何意低著頭,雙手摩挲著筷子。
“馬……馬,馬,馬快,快,快,不,不,不重,起,起,起起,起步快,快,快,快快快……快輕,輕,輕……”
他突然雙手一舉,衝向顧颯。
“姑娘,姑娘……”
顧颯聽了個一知半解,眉心沉了沉:“你的意思是說,我騎的馬快?馬又輕?輕快……馬兒帶著我跑的很輕快?”
何意立即點點頭,如釋重負的雙手握成拳,又乖乖的站好。
顧颯卻愈發糊塗了:“不是,你到底在說什麼?我騎的是軍馬,軍馬你應該知道的吧?而且我騎的軍馬還是上品,自然騎起來要輕快很多……”
“不,不,不,不,一樣,它,它,它……”何意手腳並用的努力了好久,終於又蹦躂出一個字:“快!”
顧颯實在是沒聽懂他究竟在表達什麼,想了想也不重要。
淡然一笑後,轉了話題:“那個,何意,我叫你過來是想問你一下,在我們進城之前的大概三五天,你有沒有看到一群騎軍馬的人?”
何意立即搖頭:“沒,沒,沒……”
“不一定是三五天,可能更前,總之是一群人,一群男人,有七八個人,都是身強體壯很魁梧的男人,他們的言行舉止和這邊的人不同,是京都那邊的……”
“沒,沒,沒,沒……”何意說著說著又開始著急了,“沒,沒有,從,從,從沒有……”
“從沒有?”顧颯瞳色微變:“是從來沒見過這樣一群人進城嗎?”
何意說話,但是猛點頭。
君夙折沒有進西岔城?
顧颯疑惑了。
那他去了哪裡?
他還能去哪裡?
想了想,她還是遲疑的問道:“你確定嗎?從來沒見過他們?哪怕是七八個人的旅客……或者是三兩個一起的軍馬?”
何意的腦袋搖起來不停:“軍,軍,軍馬……”
“我知道軍馬是受管束的,尋常人沒有這個東西……”
“不,不,不……”何意卻急急的擺手,示意自己不是這個意思:“軍,軍……”
“馬!”顧颯忍不住打岔。
“馬,馬,馬……”何意的手指用力的戳了戳自己:“認,認,認識……”
“你的意思是說,你認識軍馬,如果真的有軍馬從城門過,你肯定會認出來?”顧颯猜度著他的意思。
何意如釋重負的點點頭。
“那,如果他們不走西岔城,還能走彆的地方嗎?”
“走,走,走……”
“我有地圖,你指給我看。”
顧颯連忙打開地圖,示意何意將君夙折可能行走的路線指出來。
可是何意卻還是擺手:“走,走,走不,不,不了……”
走不了!
眼下這個季節可不是尋常的季節,這是寒冬臘月,是缺少糧草就會凍死在野外的季節。
何意連說帶比劃,用了好久,總算是說出了這個意思。
顧颯疑惑道:“你確定,彆的地方都走不了?就算是經驗老道的獵人呢?”
“嗯,不,不,不……”
何意再次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雖然還是低著頭,但是脊背挺拔了許多。
“獵,獵人,獵……我,我是……”
“你是獵人?”
何意猛點頭:“獵人,冬,冬,冬……”
“冬天?”
“嗯,獵,獵……”
“冬天了,你們做不了獵人了,所以就來這裡做了守門的士兵?”顧颯覺得自己說的有點扯。
可何意比劃的好像就是這個意思。
而何意也猛點頭,表示她說的很對。
這是西岔城附近一些獵戶過冬的基本生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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