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哎喲！為一個不中用的丫頭，你還跟我吼上了？”
勞桂薏被罵得一愣，猛拍大腿，破口怒懟：
“我可是你婆婆！做人兒媳，你連恭順婆母都不懂？”
“大山平日打你我還幫著攔呢，枉我平日掏真心對你，沒想到你那肚子裡藏著狗肺，沒良心，我看就該讓他好好調教你，教你學學怎麼做一個好媳婦！”
罵完了，勞桂薏胸口起伏幅度又降下去：
不能動肝火！
這死女子是花高價買的，眼下生產完，正是虛弱勸導的好時候。等以後她服軟好拿捏了，再教訓不遲！
勞桂薏滿臉的皺紋像核桃殼一樣，她抬手抹了抹，壓下火氣絮叨：
“你也聽見了，是大山不要這女娃，我可是幫著勸留的；
誰讓你沒用，生個破女崽，你男人不願意養這小賤貨。誰讓咱老孫家窮呢，養不活那麼多人啊……”
“閉嘴！”
聽她張著黑黃的一口爛牙嚷嚷，關漓煩躁打斷。一番話不受控製順著喉嚨爬上來：
“這還成我的錯了？”
“被拐到這窮山惡村，像牲口一樣關在這兒沒有自由，被強迫被日夜磋磨，通通都成了我的錯了？”
除了憤怒，胸口莫名還多出一股委屈與憎惡！
關漓暗自驚訝，那不是屬於她自己的情緒，更像是原主殘存在身體裡的。
“不是你錯還能是誰錯？”
勞桂薏黑了臉，也撕下偽裝叱責：
“村裡筍柱家兒媳，嫁進門三年，就噗噗連下兩胎男崽，上晌生完，下晌就去田裡幫活；
你生了個小賤貨，咱老孫家都沒嫌你不中用，你反而敢跟我吼上了？”
“火氣忒大，難怪會早產，你活該！雞蛋你也甭吃了，馬上給我下地做飯去！”
早產二字，如同一把鑰匙，關漓腦海驀地又劈雲驅霧般，填進一段新的記憶碎片——
竟然是原主和另一個身材精壯的男人在歡好的畫麵！
但是，卻看不清男人的長相。
關漓表情怔愣：
莫非這孩子的爹，另有其人？
念頭才起，大腦裡的情緒仿佛更加委屈了。
“還不把這死丫頭給我！”
見關漓低頭不語，勞桂薏臉色緩了幾分，嘴上仍舊罵罵咧咧：
“大山已經去村長家了，人待會兒就過來，這件事由不得你！早產的死丫頭，一看就是個體弱多病的短命種，不扔難道留著做藥罐子，要吃空我老孫家那點兒家底？”
話才落音，就撕破臉皮上手搶。
關漓猛地抬頭，怒目相視：“你走開……”
她推開勞桂薏，才想從空間裡摸出一把刀，誰料四肢動作稍大，腹下立馬就劇烈疼痛起來，腥濕的惡露不斷往外滲……
蹙眉“嘶”了一聲，關漓眼眶裡已經氤滿了淚花，含著哭腔哀求：
“婆婆，都是我糊塗，你對我這麼好，我居然還跟你頂嘴！”
關漓齒關狠狠咬住下唇，眼淚瞬間爬滿了臟汙的臉頰，如兩條晶瑩蚯蚓在汙泥裡打滾：
“我半隻腳踏進閻王殿才生下這孩子，你讓我喂喂她，叫她做個飽死鬼再上路，行嗎？
你也是當娘的，最能諒解做娘的苦處了是不？我求你，你先出去，讓我喂飽她，明日再扔吧……”
“女人在月子裡哭，會把夫家哭倒黴的，還不趕緊擦乾你臉上那兩行貓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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