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立馬有人振臂回應:
“好!”
“咱們把庵堂翻轉過來,也要把神藥拿到手!”
眾人迅速爬起身,出籠的野獸般,扭頭就往庵堂方向疾跑去。
“哎,你們……”關漓見勢不妙,連忙和空陽在後頭追趕。
蜿蜒的土路上,兩方百姓宛如覓食的螞蟻,在半路碰麵。
雙方七嘴八舌交流過,隻片息,就如溪流彙融入河,目標一致調頭往庵堂趕去……
添粥庵白日才被江璟房帶人損壞過一遍,眼下,又被眾多激奮的百姓闖入,肆意翻搗;
人多勢眾,庵堂各處被翻攪得不成樣子,狼藉滿地,甚至連堆攢在角落的廢墟垃圾堆,都有好幾人在挖刨……
“說不定在狗肚子裡呢!”
“拿菜刀來,把這狗肚剖開瞧瞧……”
關漓兩人趕回庵堂,就聽見兩個惡聲惡氣的男人,在廂房裡對話。
心頭齊齊一震,兩人喘氣未勻,立即跑向廂房。
“住手!”關漓抱著女兒,對那兩人怒斥。
空陽奪門而入,立即去搶他們手裡的狗。
兩個男人側步避閃,撞開空陽,大聲道:
“這麼緊張,難不成還真被咱哥兩猜中了?”
黃狗本就受了重傷,奄奄一息,眼下被他們提著四肢,隨意拉扯甩動。
黃狗淚眼汪汪,痛得呻·吟,身體如同砧板上的麵條,被人甩來攆去……
“快放開阿黃!”
空陽氣得淚眼婆娑,撲上去,卻連連被兩個男人推搡開。
怒火填滿胸口,關漓忌憚四周有人,大口大口吞咽下怒氣,高聲罵道:
“你們究竟是找藥,還是故意打砸庵堂?連隻狗都要被你們開膛破肚,你們是百姓,還是劊子手!”
懷裡的女兒哇哇啼哭,關漓氣得指尖微顫,扭頭指著每個人,放聲詛咒:
“隻管砸,隻管在佛門淨地做這樣的下作醃臢事!全都不怕損陰德是吧?我就點燈熬油,看你們的禾田會不會枯死,就算枯死,也是遭天譴,是你們今日所作所為的現世報……”
她聲音尖銳,穿透力極強,響徹整個後院。
刹那間,瘋魔翻找的農戶們動作僵滯,目光直勾勾集中在關漓身上。
關漓嗓音幾乎劈叉,字字句句,半成恐嚇半成咒罵:
“你們隻一味地聽信謠言,殊不知那所謂的神藥,都是空陽大師不眠不休,在菩薩麵前誦經念佛,有菩薩加持庇佑,坡後的農田才能迅速恢複的;
你們這樣搗毀添粥庵,還想要庵裡的觀音菩薩普度你們的農田?你們摸著自己良心問問,配嗎?”
她字字句句,擲地有聲,罵醒了被挑唆蠱惑的農戶們。
眾人神色逐漸變恐慌……
終於鎮住了一幫愚民,關漓深做幾個呼吸,勸道:
“婦姥鄉親們,聽我說一句,空陽大師現在要為全縣的農田祈福,隻要誠心,菩薩的佛光定會普照到縣裡的禾田,祈完福,我們會把開光的藥物上交到縣衙,彼時白主簿會給大家一個交代,大家都回家去吧,切勿在這時候打擾空陽師傅……”
百姓們麵麵相覷,過了片刻,紛紛點頭。
關漓搌了搌臉頰的汗珠,正想鬆一口氣。
倏然,江璟房的嗓音從人群後方傳來,故意唱反調,道:
“既然如此,那本少爺就出資,助空陽師傅在金玉橋邊設壇,好讓全縣的百姓都能知曉空陽大師勞苦功勞,親眼看著你日夜祈福……”
話落,人群裡的農婦,立馬掐了聲線附和:
“婦姥鄉親們,咱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請空陽師傅移步金玉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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