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爺,事不宜遲,再不走,祈福要不靈驗了。”
白主簿扶額,也趕緊道:
“是啊,江少爺,戶牌你也看過了,還有什麼疑問恩怨,等祈福完你們再私下裡解決吧,切勿耽擱了吉時。”
說著示意幾個衙差,把江璟房拉走。
一群人蜂擁而退,不多會兒,庵堂就空了下來。
“咱們到庵堂外麵值守,”沈冬七對其餘四人商量道:
“快入黑了,誰去坊間買幾份熟飯菜和一些艾草來……”
分工合作,幾人眨眼就也離開了後院。
沈冬七悄悄從後門溜回來,就看見關漓抱著孩子,跌在在門口,一臉後怕的模樣……
他快步走過去,彎腰伸手,將她攙扶起來,低聲問:
“你那假戶籍是什麼時候辦的?”
住在同個屋簷下,他竟不知,她什麼時候悄悄掙夠了辦假戶籍的錢,還托好了關係,把戶牌辦到手了。
著實虛驚一場。
關漓站起身,背脊沁滿了冷汗,看他一眼,據實相告:
“那戶籍,是添粥庵過世主持的俗家身份,逼不得已才拿出來應急。”
她咽了咽喉嚨,仍舊心有餘悸,若不是空陽有先見之明,提前把戶籍贈給了她,方才那樣的情況,若是被人發現是黑戶,後果不堪設想……
“怪不得……”沈冬七眉羽間閃過詫異。
關漓反抓住他手臂,牢牢扣著他腕部,問:
“你現在是衙門中人,有沒有辦法替我弄一個戶籍?”
經過方才,她也意識到,不管江璟房是有意無意,都對她的身份起了疑心,她必須儘快弄個安全的戶籍了,否則哪天東窗事發,連累了空陽……
日落了,光線開始昏暗下去。
兩人站在門口,身影輪廓被黑暗慢慢吞沒……
遲疑了片晌,沈冬七低頭俯視她的臉,轉移了話題,問:
“你老是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真能治得了稻田的雲紋病?”
關漓驟然抬頭,旋即目光落向彆處,“你問錯人了。”
“你和空陽瞞得過彆人,瞞不過我。”沈冬七盯著她的臉,發現她額角趴著一隻蚊子。
他指尖輕輕掠過她光潔的額頭,低聲道:
“這些天,你起早貪黑照料坡後的田,空陽隻不過是配合你的幌子罷了。”
“我知道你對我有戒心,隻是,眼下這樣的情形,若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你隻管開口,能幫的我會儘力幫。”
關漓聞言,背脊倚靠在門框邊,微微聳肩道:
“好吧。”
她心裡也早預測到,這件事遲早會被他發現,隻是以防意外,現在還不能攤牌。
她微微仰頭,看見他脖頸間有隻蚊子,順手一巴掌“啪”的輕拍上去,道:
“我眼下最需要的,是一個新的戶籍,你會儘力幫我嗎?”
沈冬七下意識抬手摸了摸頸側,感受到她殘存的餘溫,微微抿唇:
“等你什麼時候坦白從寬,我再考慮考慮,還有你彆忘了,我隻是個雜役,沒有通天的本領。”
關漓看著他線條分明的麵容輪廓,杏眸裡漾起了笑意,聲音裡含了幾分譏誚:
“你自謙了,能讓白主簿另眼相看的人,我看你遲早會飛上枝頭。”
沈冬七嗓音一沉,“你什麼意思?”
話落,倏地聽見窸窣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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