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趙崢聽著蘇甜甜進入浴桶下水的聲音,懸著的心終於放鬆下來,正要走開去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就聽到了蘇甜甜這充滿了複雜情緒的喊聲。
趙崢隻好站在門外道:“甜甜,你灌了太多涼水,好好泡一會兒這艾灸水,我讓人去給你熬藥,等會兒一並喝了就好了。”
“我要你……姐夫,你進來……”
蘇甜甜發虛的聲音又傳了出來,這次已經隱隱帶著抽泣的哭聲。
“傻丫頭。”趙崢隻好道:“我就在外邊。”
“咯吱——”一聲,房門開了,蘇媚兒神色複雜地走了出來,看了一眼趙崢,輕歎一聲:“你進去吧,小妮子嚇壞了。”
“可是她……”趙崢遲疑著。
蘇媚兒嘴角浮現一抹柔媚的笑容:“我們用屏風擋住了浴桶,不過你現在……”
她朝著趙崢健壯的胸口掃了一眼,還有那依舊在往下滴水的褲子,“你還是先去換一身乾淨的衣服吧。”
趙崢點了下頭,方才走了幾步,便忍不住轉頭來看蘇媚兒:“讓你娘先帶著仆人回去吧。”
“嗯,好。”蘇媚兒的聲音很輕,人也很溫柔。
趙崢略顯吃驚,這麼些年了,從沒見她如現在這般溫柔。
慶月快步走了出來,為趙崢去找乾淨的衣服。
這在另外一個房間內。
慶月關上了房門,臉上浮現一抹擔憂:“主人日後萬不可如此涉險,奴婢看著你跳進水裡的時候,心都快蹦出來了。”
趙崢伸手摸著乾燥的衣服,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水性好得很,還有,你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
“奴家幫著主人換好吧。”
慶月很大膽,但是這話說出口的時候,聲音都在發抖,那巴掌大的小臉,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然後朝著耳朵、脖頸處延伸下去。
原本不大的小小腦袋,此刻好似都灌了鉛一般,沉重的細長白淨的小脖子全然無法支撐住了一樣,低垂著不敢去看趙崢。
趙崢微微一笑,提起衣服,轉身走到床邊上,把濕漉漉的衣服脫了下來,拿起邊上乾燥的毛巾擦掉身上的水。
等到他衣服穿好,走到慶月跟前,伸手挑起慶月的下巴時,才發現這小妮子一張嫩臉又紅又燙!
慶月嚇得閉上眼睛,不敢看,小臉卻更紅更燙了。
見她這副害羞的樣子,趙崢打趣道:“小丫頭,你不是說要伺候我穿衣?為何連眼睛都不敢睜開?”
慶月受到趙崢言語刺激,心中想著自己本來就要伺候主人的,猛地一咬牙,睜開眼睛後,卻看到已經換好了衣服的主人,正一臉玩鬨之色地看著自己。
“哈哈哈……”趙崢大笑著,把濕衣服交給了慶月,手中拿著一把折扇,悠閒地走出了房門。
慶月臉紅到脖子,緊繃著的身體驟然放鬆下來,她看著趙崢魁梧挺拔的背影,心中竟然有些後悔,自己方才應該更加勇敢一點才對啊!
走到場院下一看,蘇府的一行人,果真都已經回去,蘇媚兒一個人坐在房門外,也不知在想什麼,很是出神。
門前放了一個火盆,裡邊的柴火燃燒得正是旺盛,邊上還獨留了一把椅子。
眼下正是夏天,顯然這東西不是給她自己用的,這是為趙崢生的火。
趙崢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下去,便挨著火盆烤了起來。
蘇媚兒率先說話,“甜甜的事兒,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
“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你給你娘說清楚,我那是救人,可不是毀壞了甜甜的清白。”
趙崢心說,我對你可沒存什麼好心思,你要是現在就感謝我了,那我往後還怎麼在這裡修建養豬場、養雞場,高溫堆肥臭你呢?
“我知道!”蘇媚兒黛眉微皺,感覺趙崢似乎很是敵視自己,但想到趙崢不顧一切救活自己妹妹,她內心又充滿了虧欠。
“你娘未必知道。”趙崢翻了個白眼。
蘇媚兒輕歎一聲:“她是個不智的人,你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趙崢聽著這話,還以為自己是產生幻聽了呢。
這話,是從蘇媚兒口中說出來的?
“姐夫……”
屋子裡,蘇媚兒飲泣的柔弱聲音,再度傳出。
趙崢抓起邊上的火鉗,夾著火盆,推門而入。
屋內,韓雅兒正從屏風後走出,看了一眼趙崢後,忽然就紅著臉,低頭竊笑著走出房門外。
“給我弄壺熱茶過來!”趙崢奇了怪了,這些人,一個個的,都臉紅什麼啊!
你看小甜甜臉紅了嗎?
自己都嘬了那麼多口,揉捏了那麼多次肉包子,人家依舊不曾臉紅啊!
“是,主人!”腳步輕快走出房門外的韓雅兒立刻應了一聲。
趙崢放下火盆,坐在椅子上,借助著屋內挑明了的燭光,看向了屏風後。
“甜甜,你感覺怎麼樣了?”
蘇媚兒也跟著走了進來,反手關上了房門。
“好多了,姐夫,謝……謝謝你!”
蘇甜甜聲音有些發啞。
“傻丫頭,說什麼謝謝,莫說是我,便是旁人看了,也會施予援手,下水救人的。”趙崢淡淡一笑道。
“姐姐,你在嗎?”
屏風後,蘇甜甜的聲音混雜著水花聲一並傳來。
聽到這話,蘇媚兒忍不住和趙崢對視了一眼。
氣氛……略微有些尷尬。
蘇媚兒轉身坐了下去,點頭柔聲道:“甜甜,我在。”
“姐夫,姐姐,你們……你們和好吧,我不想看到你們這樣!”
此言一出,蘇媚兒臉上滿是呆滯的神情,趙崢臉上也浮現一抹錯愕之色。
隻是這次,誰都沒有去看誰。
破鏡尚且有重圓之日,但是人的感情,一旦出現裂痕,就永遠都不會愈合。
“咯吱——”房門開了,韓雅兒正端著茶水走了進來。
感受著屋內壓抑且奇怪的氣氛,韓雅兒縮了縮脖子,“我來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