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子,飛燕姐姐既然走了,那我也就不久留了。”
夏侯長娟亦站起身來,衝著趙崢淺淺一笑。
“這都是無聊的煩人瑣事,攪擾了你我吃烤魚的雅趣。”
趙崢揮了下手,讓趙閒抓了兩條新鮮的魚兒,給夏侯長娟帶上。
“日後,這些煩人的瑣事壓下去了,我再釀另外一種大家都沒喝過的好酒,邀請你和秦捕頭一塊兒痛飲。”
夏侯長娟雪麵凝笑,“趙公子,不患寡而患不均,你送了我兩條大鯉魚,但是卻沒送給飛燕姐姐,你就不怕飛燕姐姐不開心嗎?”
趙崢很意外啊,沒想到夏侯長娟這樣的女企業家,居然會說出這樣茶味烈烈的話來。
“這樣的小事,我大兄又怎麼會計較呢?”趙崢含笑道:“我這魚塘,隨時都為我大兄和夏侯小姐展開懷抱!”
“哈哈哈……”夏侯長娟大笑著上了馬車,忽而回頭看了一眼趙崢:“趙公子,這些酒坊的人,為了打壓你的新酒,未必不會做出什麼卑鄙齷齪的事情來。”
趙崢麵色一肅,“小姐這是金玉良言,趙某洗耳聽之。”
夏侯長娟麵上含笑,鳳目中,卻帶有一抹深意,看了一眼趙崢後,便示意周平駕車出發。
“主人放心,那些宵小之輩,來多少,我打發多少!”
趙閒立刻抱拳道。
趙崢樂道:“放心吧,如果這些人敢對我下黑手的話,那可就彆怪我也對他們下黑手。”
黑吃黑?
這些腦子愚笨的古代人,能吃得過自己?
真是該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我想吃魚了!
“此外,你這幾日,從那一百個負責砍樹的村民裡邊,挑選出二十個人來,選做我們的護林員。”
趙崢轉身坐下,悠閒地吩咐道:“這護林員的責任呢,第一個需要分派出人手巡查鬆林;第二個呢,則需要看護魚塘。”
“至於工錢……”
“你覺得一個月給多少合適?”
後半句話,就變成了是問韓雅兒的了。
韓雅兒方才端著烤製好了的魚走了過來,聽到趙崢這麼一問,粉眸中思索之色微微一閃,便微側螓首,柔聲笑道:“主人找的這些人呢,說是看家護院,又算不上,倒是類似長工……”
“妾身在教坊司裡的時候,聽人說過,地主家裡的長工,一年包吃包住,但到年關的時候,無外乎是給百個大錢,二三十斤粗糧,也就過去了。”
“一年百文錢……”趙崢斟酌了一下,這他娘,真是可怕。
自己的蒸餾酒,現在定價就是二兩銀子一斤!
乾國的貧富差距,真是大得太可怕了。
“趙閒,抓幾條大肥魚,稍後跟著我去見一下錢員外。”
“是,主人!”趙閒立刻點頭道去做。
趙崢準備入鄉隨俗,天仙醉新酒的事情,已經讓他在城裡激起眾多同行的圍攻。
這完全是因為,新酒的出現,讓所有的人都感到了恐懼。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這種酒水是怎麼釀出來的。
這種情況下,他們都萬分恐懼。
那麼,他們自然會想儘一切辦法,封殺趙崢。
而現在,聽著韓雅兒一番話,趙崢隱約覺得,自己這個占據了百畝鬆林的人,要是不入鄉隨俗,學著其他的地主老爺員外們,做一個合格的剝削者的話。
那可能,也會遭受到這些人的聯手抵製。
到時候,豈非城內城外,自己都難以立足了?
再者,錢員外是這邊擁地頗多的地主。
趙崢以前也和此人有過往來,雖然隻是淺交,但自己未必不能嘗試從這裡購入糧食釀酒呢?
地主正常情況下,不應該沒糧吧?
這辦法,他一開始就想到了。
隻不過,未曾與夏侯長娟和秦飛燕明說,隻是心中存著最後一絲顧慮罷了。
尤其是夏侯長娟,這大小姐要是知道自己打這個主意,那保不定,就會有什麼彆的意外發生。
趙崢看著遠處的田地,眼睛眯了起來,自己一開始籌劃商業運作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產業結構的整體性。
釀酒,就要自己選定好土地種糧食。
如此,就不用擔心會遭遇彆人的惡意競爭和商業上的霸王條款。
開設酒坊,菜品供應商,也一樣可以弄成自己的。
雞鴨魚肉,各類時令果蔬,也一樣可以弄成自己供應。
如此一來,一條完整的產業鏈,就已經建立起來了。
在這種情況下,任由外邊那些人如何抱團,隻要自己的貨品質量過硬,必定可以殺出一條血路。
趙閒騎馬領路,趙勇駕車;趙廉和趙智兩人,則在馬車左右兩邊,同樣騎著馬。
除此之外,幾人身上還帶著哨棒。
大乾律法,並不禁止平民攜帶刀劍武器,甚至弱一些的狩獵弓弩,也是可以放寬限製條件的。
甚至,登記造冊的抓捕僰人隊伍中,是允許擁有短甲存在的。
當然,這一類都很嚴格,必須在官府備案,如果是私造鎧甲,那可是殺頭滅族的大罪!
趙崢心中捉摸著,自己應該給這幾人弄點幾把長刀挎在腰間,如此一來,真有什麼人對自己不利的話。
那遠遠看著這幾人,也得掂量掂量動手的後果吧?
錢家莊不遠。
錢員外是十裡八鄉有名的富戶。
趙崢手裡兩條各自有五六斤重的大草魚,當然算不上厚禮。
厚禮是車廂裡,單獨備著的一壇子酒,分量足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