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膠卷_白夜浮生錄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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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膠卷(1 / 2)

梧惠沒有睡好。她好像一整晚都在做夢,斷斷續續的。但她但凡睜眼,立刻又忘記自己夢到了什麼。一定不是美夢,否則她為何每次醒來心跳都如此劇烈?具體看到了什麼景象,也就不必要想起來了。隻有痛苦層層沉澱,讓她輾轉反側。

天亮了,去工作吧。忙起來就什麼都不會想了。

一路飄到報館,梧惠麻木地坐在辦公桌前。今天好像也沒有特彆多的事要做,她拿起稿子,反複審閱了半天,字隻從眼前晃了一圈,留不下任何印象。其他同事在忙自己的事,同以往任何一個周一一樣。她看了一眼歐陽啟聞的位置,一如既往地空著。

梧惠從來沒這麼強烈地盼著他來。她未必會將昨夜的事都說出來,但至少見到日常熟悉的身影,會讓她安心一些。

不是該入春了嗎?怎麼直到現在,還是這麼冷。她抬頭看向窗戶,緊緊閉著,也不知哪兒來的風。

頭還沒來得及重新低下來,就有其他部門的人風風火火破門而入。

“歐陽是你們這兒的?他出事了——人在中心醫院。”

梧惠一驚,立刻有彆的同事誇張地叫出聲,抓著來者問個沒完。梧惠暈暈乎乎聽了個大概。好像是啟聞昨夜蹲點采訪,結果現場發生衝突,他被卷入其中,傷得不輕。記者當然是容易受到誤傷的高危行業,這點時常被人們忽略。據說當時很混亂,還是認識的人給報館捎了話來。這會兒,他已經一個人在醫院躺很久了。

她耳邊的聲音一陣高一陣低,隱隱約約聽到了“緋夜灣”的字眼,這一下腦袋更暈了。還沒反應過來,總編輯便差她去醫院看看。這當然屬於工傷,他們上心得很。何況人人都知道歐陽啟聞和梧惠是老同學,讓她去探望再正常不過。

從家到報館不遠,從家到醫院也不遠,隻是從報館到醫院要走上些時候。為了快一點,總編特意給梧惠安排黃包車,眼看著她“快馬加鞭”地趕過去。在路上她還琢磨,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她和莫惟明在緋夜灣的時候,好像沒有什麼特彆大的動靜。

中心醫院是莫惟明工作的地方。如果能碰上麵,她得把這事兒告訴他。

“莫醫生?剛走。”玉樹告訴她,“他早上就來了一下,說自己沒休息好,手抖,操不動刀。他今早就來請了一趟假,二十分鐘前就回去了。”

“怎麼搞的……”

“姓歐陽的病人是吧?就是這兒了。我先去忙,有事你可以叫附近的護士來。”

“好,好,謝謝。”

碧玉樹把她帶到病房前,就去忙自己的事了。在途中她已說過,傷者是後半夜送來的,現在沒什麼大礙。在衝突裡受傷的人有不少,但其他人都隻是小磕小碰,單單他的頭被砸出血,相機還給打碎了。

梧惠推門進來,看到啟聞躺在離門最近的病床上。旁邊有簾子,隔開其他幾個床位。見她走過來,包著紗布的啟聞露出憂鬱的神情來。

“你看……”

“你怎麼……搞得這麼嚴重。”

梧惠坐在床邊,看著厚實的紗布,不由得想到自己去年年底住院的時候。真想不到竟然還有輪到她來給啟聞探病的時候。

“我讓你看床頭櫃……”

“哦。”

梧惠扭過頭,看到摔壞的相機。她試著拿起來,剛離開桌子一點兒,就掉了小零件下來。她連忙放回去。她看到相機機身有不小的裂紋,鏡片也徹底碎了。

“還是命要緊。”

“我膠卷摔出去了。”啟聞恍惚地說,“我的命沒了。”

“你該不會是把相機懟人臉上,讓人給打了吧。”

梧惠可沒有開玩笑。她知道這人認真起來,有時候還挺沒分寸感的。遇上暴脾氣的主,被趕跑也是常有的事。現在這年頭,對記者有偏見的人可太多了。

何況是在那種地方……

“越危險的地方,越有新聞價值!嘶……”

大概說話有點用力,他臉上的淤青痛了一下,令他倒吸冷氣。梧惠皺著眉,覺得他實在是敬業到不必要的地步。她突然想起什麼,連忙問

“你是在……緋夜灣出的事嗎?到底發生了什麼?”

“啊。確實是這樣。昨天晚上,那裡有一場舞會,一些大人物也會出席。我本來承了阿德勒先生的人情,受邀去采訪,結果出了意外。”

“什麼意外?”

“死人了唄……”

梧惠的思維斷了一下。那一刻,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比醫院的牆壁還潔白,看不到啟聞的身影。她眼前出現了一瞬間的幻覺——是那個替罪羊被曲羅生扭斷脖子的場景。咚的一下,屍體倒在地上,幻聽將她踢回了現實。

“死、死人了……”

“嗯。哎,其實在那裡這也不算什麼大事。舞廳之下的賭場,還會有更血腥的事情發生。但再怎麼說,大廳還是麵向很多人的……本來人們正在跳舞,我準備等中場休息,結果某個角落突然就有人打起來了。不知為何,有個女人帶著利器——好像是兩把短刀?另一個人也算是身手不凡,抄起燭台與她抗衡。說實話,是非常精彩的戰鬥,看武打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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