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隻能是借用燕王的名號了。
而陸遠一說這話,很明顯,這布政使的臉色拉了下來。
剛才不管是陸遠無禮的直接起身。
還是一邊喝著茶,一邊說著那些個話。
這布政使的臉都沒有拉下來。
但陸遠一說這個,這布政使的臉色就不對了。
這話就好像陸遠像是在扯著燕王的虎皮一樣。
但實際上,陸遠跟燕王有沒有關係,這一查就知道了。
無非就是陸遠跟燕王次子有關係。
陸遠這般,拿著燕王的名號來壓他,這自然是要變臉的。
不過,陸遠若是隻會跟這布政使來硬的,那可就太蠢了。
剛才說的那些隻是想告訴這布政使。
咱後麵也是有人的。
不是任你隨便欺負的軟柿子。
你可彆對咱亂來。
而下麵則就是要說軟和話了,要給對方台階下了。
或者說……
是在給自己台階下了。
畢竟……
陸遠知道,這布政使從最開始絕對沒有想要辦自己的意思。
不過是看陸遠歲數小,想要嚇唬下自己,給個下馬威。
然後,要不就是想要陸遠把報社解散,要不就是……
把報社交出去。
當然,這兩種哪一種都不可能。
所以沒辦法,陸遠隻能硬剛了。
隻不過,兩人這關係,也不能真剛到底。
畢竟,就說兩人的關係可是挺複雜的。
這可是宋馳的老丈人。
自己要是真跟他鬨起來,宋馳可就難辦了。
另外就是,人家確實最開始也沒想把陸遠怎麼樣。
如果真要辦陸遠。
就肯定不會是把陸遠叫到這個地方來了。
也不會私下裡說了。
那還是想跟陸遠商量的。
那既如此,這個時候陸遠作為小輩,表達完自己絕對不會把報社交出去的想法。
這接下來自然也是要開始服軟,給人家,給自己台階下了。
陸遠看著那麵色鐵青的布政使,當即便是又跪地拱手道:
“大人所擔心的事情,小輩也懂。
無非就是怕有人靠著報社來憑空汙人清白。
這種事,小輩理解大人的想法。”
陸遠這突然跪地說這種話,讓這本來準備想發難的布政使愣了一下。
而一旁的宋美琴也是趕緊跟著陸遠跪地,這夫唱婦隨叫一個脆生。
布政使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剛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
這陸遠便是又道:
“這事兒還請大人放心,這次回去之後,咱必將約束報社。
告訴那些纂稿的文人,這文章不許捕風捉影,務必求實。
在涉及省內官員之事時,也必須慎重在慎重。
並且,會拿過來先給大人過目,大人說能發布,那才能發布。
必不會造謠生事。”
這番話算是真的說到布政使心坎兒上了。
這布政使弄了這麼一大堆,最終目的要的就是這個。
你有報社這東西,你想整誰就整誰。
甚至於,這東西恐怖之處在於。
就算是清官,被你一章報道弄上不好的頭條。
這就算最後查明無事,那對這清官的影響也是極大的。
娘嘞,這可影響仕途啊!
正所謂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說的就是這個。
這省內大大小小的官員,有很多很多可都是他布政使的門生。
或者說,是跟他布政使一條船的。
哪天這報上突然把自己的門生整了。
若是鬨大了,順藤摸瓜,搞不好就得弄到自己頭上。
到時候把整條船都燒了,那可就全完了。
這是這布政使最忌憚的。
而陸遠既然這麼說,那是真說到這布政使心坎兒上了。
一時間,這布政使的臉色好了很多。
也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道:
“涉及到朝中官員的文章,就是要慎重的。
你能懂這個,那真是太好了。
本官彆的不怕,就是怕你這報社胡寫八寫,冤枉了好官。
若是這般說,那本官確實可以放心。
行了,快起來吧,這說起來你我之間還算是半個親戚呢。”
聽到這話,先不管陸遠怎麼樣。
一旁的宋美琴真是鬆了一大口氣。
剛才見自己男人跟這布政使對著乾,真是差點兒把宋美琴給嚇壞了。
這哪兒有這樣的人呀,這可是布政使啊!
見現在終於無事了,宋美琴的臉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兩人起來坐下後。
還不等說啥,這布政使便是有些不死心道:
“既如此,還有一事。
趙家報社的報紙是如何刊印的如此之快,數量如此之多?
這法子不如傳授出來,讓官家也辦一個,這樣豈不是更權威?”
既然這報社,陸遠死活不交。
那就自己也辦一個!
就好像武器一樣。
你有武器,而我既然不能讓你沒有,那最起碼的,我也要有同樣的。
這個想法,布政使昨天看到那份報紙的時候就有了。
並且今天在看到報紙,心中很是驚歎。
這得是什麼樣子的技術,才能有如此恐怖的發行速度?
這官家若也想要辦報社,非得需要這種技術不成。
否則根本辦不起來。
一個月發布一次的報紙,怎麼能夠趕得上一個月發布三十次的報紙影響力大?
而隻要官家也能辦起來報社。
那陸遠的那個報社,其實要不要也無所謂了。
畢竟有官家的身份加持,那所發行的東西,自然是更加權威的。
很快就會把趙家的報社給擠下去。
而這個要求,布政使覺得,你陸遠不管怎麼樣也不能拒絕了吧?
畢竟,這可沒有拒絕的理由!
而對於布政使這話中的意思,陸遠那又不傻,怎麼可能不懂?
但是……
還是不能交。
至於怎麼說嘛……
陸遠早就想好了,當即陸遠便是一臉為難的拱手道:
“大人,此事兒並非小人不願意配合。
實在是這報社的運行極其複雜,趙家的……
泰寧城的報社能每日都有新鮮的新聞,那是因為趙家每日去周圍縣城送貨的人多。
在送貨的路上能聽到很多新鮮事兒。
這是順帶的。
若是官家辦,怕是很難,畢竟有些話兒,百姓們是不願意跟官家說的。
另外就是……咱真是不建議官家辦報社。”
嗯?
聽到這話,這布政使一臉古怪的望著陸遠。
何出此言?
當即陸遠便是狡黠的眨了眨眼道:
“大人隻是擔心這報社會汙朝廷官員的名聲。
可大人並不知,這報社也能讓真正為百姓辦事的官員名揚四海,青史留名!
大人您想想,這種誇讚官員的報紙。
百姓們是從民間的報紙中讀到會更相信,還是從官家辦的報紙的讀到會更相信?”
布政使眨了眨眼道:
“自然是民間的……
官家的……
那不就是自賣自誇了嗎……”
而陸遠則是咧嘴笑道:
“是啊,就比如,這明兒個的神淩日報頭條,咱聽說,是聽說昂……
聽說那幾個編稿的文人,是要誇讚大人對這事兒的英明神武,反應神速,為民做主。
是要好好誇讚一下大人的。
這種誇讚,若是出自神淩日報,那百姓們必定是口口相傳。
若是出自官家的……
那保不齊大家便是要想些彆的了。
您說呢?”
隨著陸遠的話說完,這布政使望著陸遠,布政使的眼裡透露出了濃濃的愕然。
這小子……
今年真的隻有二十出頭??
也太狡詐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