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反擊_因果劫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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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反擊(1 / 2)

歐陽薇去市裡給奶奶買人參,這會還沒回來。

家裡隻有我和奶奶兩人。

大敵當前,奶奶虛弱地躺在床上,看向我:“是湘西的捕蛇人來尋仇了。”

“三坡,你喊它進來,彆怕!”

該來的,遲早都要來,說啥都是多餘的。

我咬了咬牙,強壓住內心的恐懼,很冷靜地衝窗外道:

“門沒鎖,進來吧!”

那人輕咦了聲,大概也沒想到我會請它進屋。

猶豫片刻,那人推開正門,走進彆墅。

我大步搶下樓,來到客廳,此刻,也終於看清了那人的相貌。

那是個很消瘦的中年婦女,矮個子,臉色黝黑,長發盤頭,身穿發黃舊報紙糊的紙衣紙褲。

這中年婦女的臉型極度狹窄,臉上被毒蛇咬的千瘡百孔,黑色的傷疤縱橫交錯,蒼白色的嘴唇薄如紙,兩個小眼睛半眯著,閃著陰光。

婦女赤足,左手抓著根捆蛇索,右手提著個滿是灰的蛇皮口袋。

“你就是李三坡?那個小瞎子?”婦女進屋後,上下打量著我:

“我那三個大弟子,死在你手裡的?”

“你本事倒不小啊,也拜的蛇仙堂口嗎?”

她說話帶著股很濃的湘西口音,嗓子沙啞如破鐘。

我反問她:“前輩怎麼稱呼?”

婦女似乎並沒有把我放在眼裡,一點也不客氣,直接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

“我叫史細妹,湘西劉家,我排行第二。”

“我們劉家世代祖居湘西永順,和你們李家有不共戴天的大仇!”

史細妹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今天我來呢,就一件事。”

“帶走你奶奶!”

史細妹話音落下,我全身的血都燃起來了!直接都給我氣炸了!

我奶奶辛辛苦苦把我養大,是我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你要帶走她?

狗籃子,你先踩過我的屍體再說!

強忍著怒意,我問史細妹:“你想帶我奶奶去哪?”

史細妹眼睛裡閃出凶光:“我要取走她身上的那條死蛇,我要剝它的皮,喝它的血!”

我怒極反笑。

但我始終保持著冷靜。

憤怒,隻會讓我做出錯誤的判斷,這個中年婦女,敢一個人大老遠來東北,和供奉蛇仙的弟馬叫板,說明她道行一定很深,有必勝的把握。

見我一聲不吭,史細妹以為我怕了,雙手插進紙袖子裡,慢條斯理道:

“原本我還不敢來,你奶奶那個老不死的,道行比我高不少,後來我大徒弟報信,說你奶奶散了功,成了廢人,你又是個瞎子。”

“你李家也算完蛋了,今天,我就來給那老不死的送個終吧。”

我冷笑:“你真是個小人。”

史細妹一步步朝我走來:“小孩,我懶得和你一般見識,白琴在樓上吧?”

“白琴在樓上吧?”

白琴就是我奶奶,見史細妹要上樓找奶奶,我假裝讓路,突然發難!

手中畫筆疾風驟雨般,朝史細妹印堂連紮三下!

這三下,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卻像紮在了鐵板上,震的我手腕酸麻,畫筆差點脫手!

“嘻嘻。”

史細妹的印堂隻被刺破點皮,她摸了摸額頭,衝我不懷好意地笑著:

“我一身橫煉的小咒屍功,尋常外物,哪能傷的了我?”

我立刻搶占住樓梯口,內心也終於露了怯,原來朱天師的畫筆,隻對鬼物有效,並不適合對付活人。

“想上樓,先過我這關!”

我死咬著牙,緊守在樓梯跟前,我的下巴在發抖,我心裡空蕩蕩的,身處懸崖峭壁,背後空無一人。

見我牙齒咬的都快流血了,還拚了命死守樓梯的樣子,史細妹點了點頭。

“好,我陪你玩一玩。”

史細妹走到客廳正中,麵色陰晴不定:“小孩,彆說我欺負你,文鬥?武鬥?你選!”

我曾在陰間,看過歐陽劫聯合舅姥姥和陰女子鬥法的全過程。

那滿地死嬰的陰森場麵,很難讓人忘記。

但我本人,並沒有真正經曆過鬥法。

很久以前我加了個玄學交流群,群裡有兩位算命先生,因為見解不同吵了起來,約定互報生辰八字和姓名,他倆就在群裡,互相咒對方死。

結果咒了一個多月,兩位先生不但屁事沒有,反而過的都生龍活虎。

底層風水算命圈子,最低端局的鬥法,要麼是對罵,磨嘴皮子互咒對方,要麼就是兩撥人選個地方約架,比誰的拳頭硬,屬實辣眼睛。

但早在我國商周時代,鬥法就存在了。

鬥法,是“術”與技藝的較量,是靈魂的能量,與高維世界的碰撞。

鬥法的過程,可稱為藝術。

早年間,東北這邊的鬥法,大多是在女弟馬,或保家仙之間展開的。

兩位麵相陰森的中年婦女,見麵了二話不說,拿把很鋒利的刀,往自個臉上劃拉,誰先怕了,誰就算輸。

那畫麵,你想想,其實也夠陰間的。

或者吞釘子,我這裡說的不是馬戲團的魔術,而是真正的吞鐵釘!兩人比著吞!

我奶奶年輕時,和一個保家仙鬥法,奶奶說,當時她倆在地上支口大鐵鍋,裡麵倒滿油,再扔些小鵝卵石進去。

等油燒沸了,兩人依次將手伸進鍋裡,摸鵝卵石出來,看誰摸的多,誰就贏。

最終還是我奶奶贏了,卻也贏的很慘烈。

這場鬥法,我爺爺,以及村裡一些老人都親眼所見,但後來,我在奶奶手臂上,卻沒找到任何燙傷的痕跡。

兒時的我,對此大感不解,纏著奶奶問,奶奶笑著說,她有老仙護體,當她手伸進油鍋裡時,手臂上起了厚厚一層青色蛇鱗!

油溫再熱,也傷不到她分毫!

回到正題。

當史細妹提出要跟我鬥法,我毫不猶豫地,選了文鬥。

文鬥,顧名思義,就是一方出題,由另一方接。

我既沒有鬥法經驗,又沒有能拿出手的術,空有畫筆,卻不知如何發揮它的威力。

這種情況,我隻能讓史細妹出題,我來接。

接不住就得認輸。

“文鬥是吧?”

史細妹環顧四周,看向客廳的壁爐。

此時已是12月的寒冬,馬義的彆墅暖氣不怎麼熱,我怕奶奶著涼,就燒了木柴取暖。

該加柴了,壁爐裡的火苗子暗了下來,紅彤彤的木炭,忽明忽暗。

史細妹走到壁爐前,對我道:“我能從這炭火下麵,摸一條蛇出來。”

“而且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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