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摸不了!”奶奶拖著虛弱的身子,站在樓上觀戰。
我當時,也感覺史細妹這牛比吹大發了,如果她隻是在炭火下摸蛇,那可能是她提前藏進去的死蛇,這會早都烤的焦酥了。
可她卻要摸活蛇出來,她怎麼摸?
我望向炭火,這麼高的溫度,鐵蛇在裡麵都要燒冒煙。
史細妹望向二樓,朝奶奶陰陰一笑,將紙袖子一把扯的稀碎,露出條灰白色,死屍般的手臂。
她手臂上密密麻麻,紋滿了詭異的黑色符咒,跟一條條小蛇似的,可怖至極,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屍臭。
這些符咒,應該就是所謂的小咒屍功了。
史細妹彎腰,手直接伸進滾燙的炭火裡,不停地摸著。
她另一隻手也沒閒著,不停快速捏著指訣,口中念著咒。
那畫麵,看的我頭皮直跳,這已經不是科學和玄學能解釋的了。
史細妹手被燙的直冒冒煙,可她臉上卻瞧不出絲毫痛苦,反而洋溢著陰森的喜悅。
就在這時,我眼前突然一黑!
起初,我以為是陰氣供不上來,導致千屍眼關閉了。
這關鍵時刻,你怎麼敢掉鏈子呢?
這一瞎,我和奶奶就全完了!
還好,眼前的黑暗隻是一刹那,就消失了。
下一秒,一段奇異的畫麵,立刻浮現在我腦海中。
我看到了一個男子,正盤腿坐在一個蒲團上,背景是一片漆黑的樹林。
男子雙手不斷比劃著各種手勢。
他長發披肩,臉上蒙著層霧,瞧不清眼鼻,但從身形上看,頂多30出頭。
男子比劃的很慢,很仔細,仿佛現場教學似的,將每一個分解動作,以慢放的形式,完美呈現給我。
我滿頭滿臉的冷汗,驚的合不攏嘴,很快就意識到,我已經進入了一種奇異的觀想狀態!
大狐狸觀想法啟動了!
它能看清敵人術的破綻,從而提前發動策略,進行反擊!
以前我不懂,現在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觀想中出現的男子,在教我怎麼對付史細妹!
我仔細觀看著,等那男子做完整整一套手勢,觀想悄然結束。
現實裡,也隻過去了一刹那,我再看史細妹,隻見她從炭火裡摸出某個物件,猛地一拽,甩到了地板上!
一條蛇!
活的!
那蛇有拇指粗細,通體布滿黑色鱗片,在地上不停扭動著。
“怎麼樣?”史細妹一臉惡意地笑著,這婦女麵相屬實非人,一笑,臉上的傷疤擠成一團,猙獰無邊。
見我和奶奶都不吱聲,史細妹搖著頭歎氣:“以前常聽人說,東北能人隱客,比比皆是,手段高深至極。”
“現在看,也不過如此,終年苦寒之地,又能出啥子高人?”
“就你們這一老一少,這點微末道行,也敢出來開堂口?”
“今天,就讓你們這些蠻荒邊民,開開眼!”
史細妹邊歎著氣,手又伸進炭火裡,一會功夫不到,又拽出了一條藏青色的活蛇。
我冷冷看著她:“敢不敢再試一次?”
“小瞎子,我要讓你輸的心服口服!”史細妹輕哼著,手第三次伸進炭火裡。
我立刻使用觀想時學來的手勢。
我從小學這些東西就快,雙手遠比常人靈活,那男子教的又細,哪有學不會的道理?
眨眼間,整套手勢,被我乾脆利索地施展出來。
再看史細妹,她在炭火裡摸了會,很快拽出一個東西:
“服不服?”
史細妹咧著嘴陰笑,下一秒,笑容卻僵在了臉上。
她摸出來的,並不是蛇。
而是一隻大癩蛤蟆。
活的!
“見鬼了?”史細妹嚇了一跳,急忙丟掉手裡的蛤蟆,用舊報紙擦著手上的粘液。
那癩蛤蟆有拳頭大小,滿身的疙瘩和爛泡,趴在地上咕咕叫著。
我指著蛤蟆問史細妹:“像不像你?”
後退一步,史細妹一臉不詳地死盯著我:“小瞎子,你怎麼做到的?”
我當然不能告訴她。
剛才比劃手勢時,我雙手藏在袖子裡,這叫“藏技”,史細妹看不到我手的動作,自然也沒法分辨我的術。
我做夢都沒想到,千屍眼,配合大狐狸觀想法使用,效果竟如此霸道!
樓上的奶奶也拍著手叫好。
我模仿史細妹剛才的語氣,反嘲她道:“以前常聽人說,湘西能人隱客比比皆是……”
“就你這點微末道行,也敢學人來東北鬥法?誰給你的勇氣?”
史細妹很是忌憚地看著我,她顯然是不服氣,不信這個邪,一咬牙,手又在炭火裡摸了一圈。
這次,被她摸出個骨灰盒。
方形,很舊,二手的。
這還不算詭異。
詭異的是,那骨灰盒上,居然貼著張史細妹的黑白遺相!
“過頭七啊?那祝你頭七快樂。”我毫不客氣地嘲諷著史細妹。
砰!
骨灰盒被摔在地上,當場粉碎!
“小女娃,你快死啦!”奶奶在樓上桀桀地笑著。
史細妹雙目瞳孔劇烈收縮,又後退了半步,咧著嘴衝我道:
“好手段!佩服,佩服。”
“能把幻術練到這程度,著實讓人佩服,難怪,我那三個大弟子,讓你吊死在樹上,煉了師油。”
幻術?
那是什麼?
我也沒管那麼多,冷聲道:“文鬥,你輸了!”
史細妹點著頭:“是啊,我輸了。”
“不過,我要是這麼空手回去,可沒法給當家的交待,所以呢,武鬥也得來一次。”
也不等我答應,史細妹一揮手,一陣陰風襲來,場麵上的蛇,蛤蟆等零碎物件,全被風卷著吹到門外,沒了影子。
她盤腿坐在乾淨的地板上,衝我比劃了個起手式。
這個起手式,有拚命的意思,也就是不死不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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