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的直皺眉,這人到底是個什麼來頭?說話咋這麼狂呢?
在許兵仙符紙的保護下,我以旁觀者的身份,聆聽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目前我得到的信息是,馬義年輕時,不知因為什麼犯下了九條人命,被這個中年男人抓到了把柄。
這人的權力地位很高,以此來要挾馬義,讓他的妻子來參與一場實驗,這個實驗具體內容,目前還不得而知,但這個過程一定是慘烈,血腥到毫無人性可言的。
馬義當然不答應,但奈何把柄落在人家手裡,對方所處的位置那麼高,他想用術殺死對方,或者拿對方的八字下咒,下降頭之類的,也一定是不可能的。
我看向一旁的二僧,身材都極其枯瘦,身上散著淡淡的黑氣,這兩位來自藏區密宗的紅衣法師,道行深不可測,中年男人有他倆貼身保護,自然敢跟馬義叫板。
男人這番話說完,隻見馬義深吸了口氣,漸漸泄掉了怒意,也鬆開了拳頭。
他撫摸著妻子的頭發,眼神裡,滿是深深的關愛,此時的陰女子雖然失去了神智,卻也沒有要傷害丈夫的意思,抬頭,迷茫地看著對方。
男人對馬義的表現非常滿意,語氣也和緩了下來:“眼下,是辦大事的時候,大事,總得有犧牲嘛。”
“實驗進行到現在,可以說非常成功!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揭開想要的答案了!”
這時,身旁的楊業捅了捅我,悄聲對我道:“快看!馬義要踢碎骨灰罐了!”
我後背一陣拔涼,急忙往病床下瞧去,果然像楊業說的那樣,馬義臉上不動聲色,一副死灰模樣,好似已經屈服於對方了,可下半身,正若有若無地往骨灰罐的方向緩緩挪著。
那人並沒有看出端倪,不再理睬馬義,招呼眾人離開地下室:“走吧!”
這時,馬義突然陰陰地笑了起來:“走?我讓你們走了嗎?”
“你們既然來了,那就留下來,給我愛人陪葬吧!”
話音落下,隻見馬義臉上湧現出滔天的殺機!狠狠一腳,將病床下的骨灰罐踢的粉碎!
在那個刹那,時間都快凝固了,陰天陣被毀,陰女子立刻恢複了自由!
一道七彩的陰光,帶著血腥而狂暴的淒殺!瀑布般從陰女子黯淡的雙目中湧出!
“馬義!你這是在找死!”中年男人聽到聲響,猛地轉身,驚怒地看向馬義!
當他看到陰光的刹那,當場嚇的癱軟在地上,衝那兩個紅衣僧人尖叫道:“快保護我!”
二僧速度極快,雙腳不動,身體猶如鬼魅般的急速平移,齊齊擋住了中年男子,衝馬義快速比劃著手勢。
但他們的動作太慢,也太遲了,那七彩陰光勢不可擋,一切觸碰到它的人,像體內的定時炸彈引爆了似的,當場炸的碎肉橫飛!
我和楊業蹲在遠處的角落裡,看的那叫個毛骨悚然!
那兩位密宗的紅衣高僧,連同地上的中年男子,連叫都來不及,就橫死在了當場,怕是連魂魄,都被陰光給碾成了玻璃渣子!
這三人死後,陰光還在以半圓弧的方式向外擴散,人們哭喊著,尖叫著往外逃,哪來的及?更多人被陰光碰觸,肉身炸裂開來!
我耳邊傳來砰砰的巨響,地下室裡,竟下起了狂暴而細密的血色屍雨!
我活這麼大,頭一回見到這般淒慘的畫麵,當初老仙帶我下陰間,找王寶玉時,路上遇到五個侏儒娶親,那場麵的血腥程度,也不及現在的一半。
我蹲在地上,不受控製地尿了幾滴出來,後脖子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頃刻間,地下室裡無人生還,隻剩下了門口那幾個當兵的。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這些人怕是也嚇到了魂飛魄散,臉上,製服上都噴的血點子,他們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端起槍瞄準了馬義和陰女子。
接下來,我的認知又被震碎了!
馬義看向他們,嘴角露出不可名狀的笑意,右手微抬,比劃出一個非常隱晦的手勢。
那些冰冷的金屬槍管,居然成了被融化的蠟燭!快速彎曲著,像蛇一般無規律地扭動著。
這是?幻術?
這畫麵,驚的我差點把舌頭咽下去!20多歲時的馬義,就已經會用幻術了,而且人家這套幻術,顯然比絞舌高深不知多少倍!
這些當兵的全部傻眼了,直愣愣注視手中的槍,丟下,尖叫著往外跑。
陰女子看了看他們,第二道陰光從眸子裡照射出去,將這幾位也當場絞殺了。
至此,地下室內除了我,馬義和楊業三人外,再無活物!
頭頂的燈泡劇烈搖晃著,慘黃色的燈光,搖曳地照射著地上那一灘灘的汙穢殘骸。
我不知該怎麼描繪這畫麵,就好像有一萬個玻璃瓶裝的西紅柿醬,被同時打碎在地一般,我控製不住地想吐,眼前的整個世界都是血色的。這已經超越了人類精神所能承擔的極限……
一旁的楊業見狀不對,立刻用手死死捂住我的嘴:“讓她倆發現的話,咱們也要死!”
楊業的這番話,立刻讓我清醒了過來,如果我發出聲響,被馬義當場揪出來,我該怎麼辯解?
我說馬叔你好,我是你30年後的好友?
他不得當場把我撕成肉泥嘍?
深呼吸了幾下,我漸漸調勻了心緒,一聲不響地潛伏在暗影中,朝前方瞧去。
陰女子緩緩抬手,地麵上的殘骸化作一條條胳膊粗的血柱,朝著她奔湧而來,被她一絲都不浪費地吸收一空。
隻用了十來秒,牆上,地上的血跡都不見了,地下室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
就連原本濃烈的血腥味,都被陰女子吸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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