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不恐怖,恐怖的是,他的磕頭動作。
那不是活物能做出的動作,我凝視杜少東漆黑的背影,感覺他像極了某種毛烘烘的蟲子,他壓根不是在磕頭,而是在用上身不停上下擺動著,瘋狂嘗試著破繭。
他真的破繭了,杜少東的後脊背,豎著從兩側分開,舒展開,形成了兩隻血淋淋的肉翅,可就算這樣,他依舊沒有斷氣,他還活著,他臉上流露出幸福,溫暖的笑容,帶著深緯度的癲狂。
砰!砰!
他的腦袋已經在連續猛烈的撞擊下,像西瓜般爆開了,可他嘴角依舊帶著笑。
他終於不再磕頭了,而是站起身,開始翩翩起舞,他一個老爺們,跳出來的舞卻比娘們還娘們,姿態陰柔到詭譎。
我衝孫廣夏使了個眼色,他心領神會,比牛腿還粗的雙臂,爆發出恐怖怪力,一把將後窗的木板扯的粉碎!
我讓孫家媳婦抱著孫十九先出去,孫家小少爺第二,孫廣夏第三,鄭青海第四。
我是最後一個出去的,我出去前,在身上打了降魔咒和哭悲,但是這兩個術,在地獄境的死物麵前完全失去了作用。
我剛做出跳窗的動作,身體就僵在了半空,原路跳了回去。
回頭看,一根細嫩的頭發絲,徑直紮穿了血色袈裟,紮進了我後背的肉裡。
我身子頓時涼了半截,整個後背的神經都被切斷了,變得陰冷,麻木。
這種麻木快速向全身擴散,在將死的那一刻,我硬提起一口氣,反應神速地衝老沙打去一道絞舌。
我打的是盧曉瑩版本的絞舌,在獲得神性後,我的幻術已經完全掙脫了傳統的束縛,可以自由任意揮灑。
奄奄一息的老沙,一直蜷縮在地板上一動不動,身中絞舌後,他回光返照般的坐起身,滿麵紅光地衝門外喊道:
“那天杜少東走後,我去了你家,搜走了你丈夫留給你的錢財和米麵。”
“埋葬你的人也是我,但是在埋你前,我忍不住……和你好了一次。”
老沙坦白出內心的秘密後,原本紮在我後背的頭發絲,靜悄悄抽了出來,紮向了老沙。
我活動著後背,竄出後窗。
在孫廣夏的帶領下,我們一行人朝著祠堂狂奔,鄭青海邊跑邊衝我豎大拇指:
“好手段!”
“你這個術,能讓他人袒露內心的秘密,可以教我嗎?”
“可以啊。”我不懷好意地看向他:“回頭我衝你用幾次,你差不多就能學會了。”
“你這個人太多疑。”鄭青海歎著氣:“到現在,你還是不相信我。”
我說我是狐狸,狐狸都多疑。
祠堂離這不遠,那是個巨石壘成的大屋子,可能是因為神聖性的緣故,祠堂周圍並沒有詭異出現,我們衝進了其中。
前腳剛進去,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小寡婦就追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