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還是先解決好家事,彆讓我的表妹,再受到無妄之災。”
沒指望對方能聽進去的,沒想到說完之後,那張漠然的麵容陷入了沉思。
片刻後,鄒言掀起薄薄的眼皮,道:“我留下,你們坐鄒家的飛機,直飛京市。”
說完,他轉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陳穎芝雙手一攤,瞪大眼:“他吃錯藥啦,這麼好說話?”
“哼。”陳品清不置可否,對妹妹道,“彆傻站在那兒了,還不快讓手底下的人去安排,儘可能快地登機,這邊條件太惡劣了,必須趕緊回去。”
二十分鐘後,一架小型飛機徐徐滑向湛藍色的天空,沒入雲朵間,不見了蹤影。
鄒言收回視線,看向歐震:“走吧,歐老板,希望你言而有信。”
“你那位堂兄……”
“他也該吃點苦頭了。”
“哈哈哈……好!”歐震大笑道,“我就喜歡鄒老弟這種恩怨分明的性格,你放心,畢竟是你們鄒家的人,我不會做得太過分,隻讓弟兄們稍微教訓一二,省得回頭鄒應明那邊,你不好交代。”
“隨意。”
他這是真心話。
如果能借助歐震的手,除掉鄒遠良,也未嘗不可。
隻可惜,對方怕是不敢。
兩人上了另一架飛機,內部奢華的程度,比起鄒家,不遑多讓。
起飛後,鄒言道:“借用一下浴室。”
歐震正坐在沙發上,抻著那條傷腿,一邊喝著威士忌,一邊盯著手下幫自己重新上藥和包紮,聞言頭也不抬道:“當然可以,你就當是自己的飛機,需要什麼儘管交代,讓他們去給你辦。”
鎖上浴室門,先是檢查四周和邊角,確實沒有攝像頭和監聽設備之後,鄒言脫掉上衣。
鏡子裡,反射出男人修長精實的上半身。
冷白的皮膚滿是青紫色淤痕,腹部肌理分明,隨著呼吸,一縷鮮血慢慢滲出,薑榮生留下的疤痕已經脫落,但旁邊又添了道新的。
大概是卷進沙坑時,被汽車的鐵皮刮傷了。
幸好不算太深,發現後又立即進行了簡單地處理。
本來都要長出新肉了,這兩天急著趕路,沒有及時換藥,傷口便再度裂開,甚至有些發炎。
他打開手提袋,拿出薑海吟帶來的藥品。
非常齊全,連一次性針筒都有。
翻出一小瓶消炎止痛的藥水,咬住壓脈帶一端,束緊臂膀,給自己注射了一針。
頸側青筋鼓脹,他仰頭靠向牆壁,緩了會兒,終於舒服了許多。
他伸手打開花灑,在嘩嘩地水流聲中,一邊單手解開皮帶扣,一邊用衛星電話撥通了王浩的號碼。
“薑小姐……”
“是我。”
“……”雖然對方死而複生,王浩打心眼裡高興,但說實在的,對於這個人,仍然不太樂意打交道。
不過顯然,鄒言也有同樣的想法。
“把手機給你旁邊那位,計劃有變,我現在就在去往歐震老巢的飛機上,你們做好準備,必須一網打儘,同時封鎖好消息,彆讓曾國誠有所提防,機會沒有第二次。”
“……”
對麵沉默了兩秒,一道有些蒼老的嗓音響起。
“鄒先生,您這樣,身體吃得消嗎?”
鄒言輕笑一聲:“謝謝領導關心,我這邊沒問題,你們那邊最好彆讓我失望。”
“可我們,原本沒打算這麼快……”
“你們打算了這麼多年,還有什麼沒準備好的?”他的聲音有些冷,帶著不容置喙地態度,“拖得太久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辦,沒時間陪你們繼續耗下去,怎麼說,是要放棄嗎?”
他在賭,對方不可能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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