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啪嗒一聲響,腳下的石塊忽然一歪,整個人頓時往後仰去。
“啊!”
薑海吟本能地驚叫一聲,將手機抱緊。
突然,一道力量環上腰肢,雙腳隨即離了地,她疑惑地睜開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乾淨下頜以及凸起的喉結。
她瞪大眼,與低垂的冷淡眸光對上。
這一瞬間,仿佛回到了高中時代。
少年穿著熨得筆挺的校服,站在高高的看台上,用著清冷聲線講述自己的理想。
“未我來想當一名律師,專攻刑法……人生的路上崎嶇坎坷是常態,我們要做的就是不斷努力,隻有變得強大,才能打敗困境……”
當時她就蹲在不起眼的角落,身上臉上還有未愈合的傷痕。
一如現在這樣的視角。
僅僅一眼,從此淪陷。
“抱歉。”鄒言鬆開手臂,相當地禮貌又紳士。
她站在乾燥的地麵上,抬手將碎發彆到耳後,恍惚又無措:“謝謝,還有剛剛差點撞到樹……也謝謝。”
男人似乎笑了下,道:“走出這個山洞,差不多就要到了。”
“啊,好。”
這段山洞很長,好在地麵還算乾燥,隻是薑海吟沒想到裡麵這麼黑。
她患有輕微的夜盲症,如果是城市裡還好些,但在這種環境下,邁腿地速度明顯慢了許多。
鄒言像是毫無察覺,甚至走得更快了。
她努力忍耐,儘量踉踉蹌蹌地緊跟,可當再次抬起頭,幾乎看不到前方身影的時候,站在一片暗色中的她,終於感到害怕,忍無可忍地喚了一聲。
“鄒律?”
沒有回應,隻有山壁的回音,連水滴聲都聽不見了。
她捏著背包帶子,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你在嗎,鄒律?”
依然一片寂靜。
害怕漸漸變成了恐懼,再次開口的嗓音裡,不覺染上了幾分哭腔。
“鄒律師……”
忽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一下子繃緊了脊背,各種不好的猜測直往腦子裡湧。
根本不敢回頭去看,求生地本能促使她拔腿就往前衝。
跑了沒幾步,有什麼東西勾住了背包,她頓時如驚弓之鳥般驚叫起來:“鄒言!!”
“乾什麼這般撕心裂肺地喊我名字?”
黑暗中,清冷地聲音淡淡響起。
身後的力量消失了,薑海吟轉過身,看到了熟悉地高大輪廓。
心裡麵知道要保持距離,身體卻很誠實地撲了過去。
“我、我找不到你……你不見了,我以為是、是什麼猛獸或者蛇……”
她顫抖地說著,像一隻終於找到依靠的小動物,渾然不知男人眼中閃爍著滿意的幽光。
鄒言任由對方抱緊自己的手臂,柔軟時不時蹭到胸膛。
明明腎上腺素又開始沸騰,卻自始至終沒有動彈一根手指頭。
出口的話依舊不太近人情,甚至含著幾分不耐煩。
“這裡已經劃分為景區,怎麼可能有猛獸,我一直在附近,沒跟上為什麼不直說?”
心情平複後,薑海吟這才覺出不妥來,她連忙鬆開雙手,往後退了好幾步。
“對、對不起,我剛剛太緊張了,才會……”
“嗯。”
這一聲裡倒是聽不出任何遺憾的情緒,鄒言毫不遲疑地繼續往前走,然後如願在下一秒感受到了重新貼上來的溫熱。
“我能……能像這樣,和你一起走嗎?周圍太黑了,我不太看得見。”說完,女人自我證明般加上一句,“我有點夜盲症,上學時候檢查出來的。”
他當然知道,否則為什麼要特意繞路走這邊?
“你這句話是想告訴我,你並沒有在故意占我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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