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麼,那就是個徒有虛名的老油條,跟這位鄒律根本沒法比,單看他走路的身姿,就知道絕對是位光明磊落,不喜酒色,性格嚴肅古板的人,拍馬屁不能拍到馬腿上,改天我從拍賣行挑幾樣古董送過去。”
“方總英明。”
保險鎖彈開,薑海吟走了進去。
她垂著頭,靜靜地等待著指令。
今晚的她格外累,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有資格早點入睡。
但現實往往無法如願,一套衣服丟到麵前,低沉的嗓音淡淡道:“換上。”
腦子裡的第一反應是,那種衣服。
低頭一看,有點意外。
純黑色,皮質,不算太奇怪的樣子。
換好後出來,發現對方也穿上了差不多的款式。
就這樣,兩人又出了門。
電梯內,薑海吟時不時瞄一眼身邊人,覺得既新奇又陌生。
前一刻還西裝革履,下一刻像個電視裡走出來的追風少年。
多少有點魔幻。
更魔幻的是,電梯下到私人車庫,在那裡,她真的看到了一輛摩托車。
似乎有些年頭了,但保養得很好,金屬外殼在白熾燈下流瀉著堪比銀河的光澤,幾乎無法想象行駛在公路上時,有多麼炫耀奪目。
儘管她完全不懂車,也不禁看呆了。
正發著愣,一隻頭盔拋了過來。
“戴上。”
黑夜如墨,月涼似水。
京郊盤山公路,仿佛一條巨龍,蜿蜒盤旋於群山之中,蔓延至不知名的遠方。
通體漆黑的川崎h2,似另一條火龍,轟鳴著震耳欲聾的聲浪,衝破層層暗色。
從出發到現在,每一秒鐘,薑海吟都在懷疑,對方是想製造一出事故,親自送自己上黃泉路。
“能不能……慢一點,我好怕……求求你,慢一點……”
她抖如篩糠,像鴕鳥一般弓起背,躲在後麵小聲乞求著,卻換來前方冰冷的命令。
“抱緊,抬頭,睜開眼睛,否則把你扔下去!”
她嗚咽一聲,一咬牙,憋著口氣照做。
當無儘的夜景闖入眼簾時,薑海吟忽然覺得,耳邊變得安靜了,畫麵移動得慢了,連時間仿佛都在這一刻陷入了凝滯。
不知不覺,四周的景致漸漸改變,道路兩邊,一望無際,大片大片地陰影隨著微風擺動。
車速越來越緩,沿著路往左拐,這時月亮剛巧從烏雲裡飄了出來,灑下淡淡的光輝,將陰影照成銀白色。
薑海吟這才發現,原來是蘆葦。
秋冬的蘆葦,在月色下層層翻湧,宛如海浪,美極了。
繞行了二十多分鐘後,他們重新駛入來時的公路。
此刻的薑海吟已經不會感到害怕了。
她趴在寬闊的後背上,雙手正大光明地摟著對方。
頭盔的前擋非常清晰,能看到後視鏡內反射出的畫麵。
一道道晦暗不明的光影從男人身上滑過,像是披上了七彩的祥雲。
年少時的白馬王子,正帶著她穿越夜晚的夢境。
如果能一直這樣開下去,該多好啊。
她迷迷糊糊地想著,漸漸昏睡了過去。
九點二十五分,檢察院門口。
“早啊鄒律。”
“早。”
“喲,眉眼帶笑,心情這麼好啊,看來最近律所的發展勢頭很不錯啊。”
“發展一般,是我昨晚睡得不錯。”
鄒言難得坦誠,可惜同行半點也不信,隻當他在凡爾賽,見套不出什麼話,便擺擺手先進去了。
他勾了勾唇角,拾階而上,這時包裡的手機發出好幾聲震響,大有事態緊急的架勢。
拿出來一看,是苟子鑫發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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