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地觸目驚心。
他脫掉雨衣褲,扔到一旁,乾淨的一麵朝上,然後將身後背著的包放了過去。
依然是有潔癖的,隻不過根據環境適當調整了心態。
眼下洞內一點也不冷了,他剛打算將羽絨服也脫了,一隻手搶先一步伸過來,攥著拉鏈,一拉到底。
然後在儘量不碰到傷口的前提下,幫忙扒下外套。
鄒言望著女人忙前忙後,小心翼翼地模樣,欣賞著她眼底逐漸凝結的水汽,腎上腺素直充頭頂,太陽穴都開始隱隱跳動,不過臉上仍然沒什麼表情。
“不是罵我混蛋,說討厭我嗎,怎麼這副樣子,擔心到快要哭了?”
薑海吟一聽這話,吸了吸鼻子,反駁道:“就算現在是袁主任,他因為救我而受了傷,我肯定也會——啊!”
後腰突然被掐住用力一按,她驚呼一聲,重心不穩地跌坐到了男人腿上。
“你、你的傷,又流血了!”
她暗暗覺得自己可真賤,第一反應居然還是對方的身體。
此時此刻,鄒言哪裡還會去在意什麼傷不傷的,事實上,他完全沒把那點血放在眼底。
適當的痛感,反而激發出了他內心的壓抑住的東西。
就像野獸一樣,浴血奮戰能令它們更加激狂。
躲避,逃跑,失蹤,失而複得……
種種交織在一起,讓他隻想用最原始的方式來解決無法噴湧的情緒。
“真想要報恩,不想看見我血流如注,那就彆反抗,自己來。”
“什、什麼自己……彆,我、我不會啊!”
薑海吟本以為,對方隻是說說而已。
後來,她崩潰了。
半夜時,傷口流血的人仍精神奕奕,而她卻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醒來時,天已經亮了,空氣裡彌漫著食物的香氣。
用礦泉水洗漱完,薑海吟小口小口地吃起剛泡好的方便麵。
紅燒牛肉麵,經典口味。
狼吞虎咽了大半,才想到身邊還有個人。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唇瓣,正打算問一句要不要也吃點,忽然想到自己暈過去的原因,頓時閉上嘴巴,繼續埋頭吸溜起來,最後連湯都喝了個乾乾淨淨,沒留下半滴。
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同情和關心!
彆人救援,都是第一時間遞上水和食物,可他呢,差點沒把原本活著的自己給折騰死!
她悄悄瞥了眼男人身上的傷口,已經包紮過了,看起來沒再繼續流血。
收回目光,又忿忿地咒了句。
真是惡人命硬,最好回去以後留下點後遺症,比如氣血虧空,短時間內再也站不起了之類的。
“你在罵我?”
冷淡地聲音飄來,薑海吟頓時一個激靈:“我沒!”
又凶又慫的樣子,不減當年,鄒言簡直要氣笑了。
不過到底不是什麼好地方,他不打算多耽擱,見她吃完,便把用來燒水的鋁製飯盒等物品收起來,然後將燃儘的火堆徹底撲滅。
薑海吟蹲在一旁,望著他動作利落地忙碌,感到非常新奇,忍不住脫口道:“沒想到你在野外生存的能力這麼強,你怎麼知道,要帶這些東西的?”
鄒言束起背包,甩到自己肩上,麵無表情道:“因為你,才需要帶物資,真正地野外求生,一把匕首就足夠了。”
她噎了下,小聲咕噥:“說得煞有其事,好像你親身經曆過一樣……”
狹長的眸子閃了閃,沒再多解釋。
冬日的暖陽灑遍山穀,他們再次上了路。
今天的薑海吟明顯放鬆了許多,她不需要自己觀察方位了,隻要跟著前麵那個人埋頭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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