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願承認,但那個高大的背影,的確給了她很大的安全感。
嘴上不說,可心中的漣漪已經起了一圈又一圈。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也好,吊橋效應也罷。
在她的人生中,除了兩位至親,真的從未對誰產生過這種不由自主地信任和依賴。
明明這個人,是那麼的壞,那麼的瘋……
“走路專心點,摔斷了腿,我可不背你。”
一抬頭,便是那張活像她欠了他幾百萬的冷臉。
薑海吟低哼一聲,彆過眼,隨口問道:“還有多久能到?”
“到哪裡?”
“回村啊。”不然呢?穿著這身直接去火車站?她身份證還在遺失的雙肩包裡呢!
“哦,不知道。”
“啊?”她傻眼了。
三兩步追上腳步未停的男人,遲疑道:“你是在開玩笑嗎?”
如果是的話,她想告訴他,半點都不好笑!
鄒言深吸口氣,像是在忍耐著什麼,片刻後才淡聲道:“就算是當地警方,進這種山,也需要向導和警犬的協助,而我,隻花了八個小時,就找到了你,你覺得,我有可能記得回去的路嗎?”
薑海吟眨巴著圓溜溜地眸子,嘴一禿嚕皮,冒出一句反問:“那你為什麼不等他們一起?”
身形頓住了,鄒言轉身看著她,突然伸出手,掐住她的後頸拉向自己,含住唇瓣深吻住。
力道之大,吮得她眼前發黑,差點又暈過去。
“你又發什麼——”
“等他們一起,你昨晚就已經進那些野狼的肚子了。”
最後一個字,默默地吞了回去,薑海吟勾了勾鼻尖,垂著眼道:“那……那現在怎麼辦啊,你帶的物資,夠咱們撐幾天?”
鄒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回答,邁開步子繼續往前走去。
“喂,剛才那桶方便麵,該不會就是最後的早餐了吧?”
“鄒言,你彆裝啞巴,你說實話啊!”
“鄒律師,鄒主任……”
“閉嘴,餓不死你。”
“喔……”
閉了會兒嘴,她又忍不住發問道:“有其他口味嗎,說實在的,如果有得挑,我不太喜歡紅燒牛肉麵,你可能不知道,我高中的時候,曾經連著兩個月都吃的它……”
“那你還是餓死吧,村口小賣部隻有這一種口味。”
“……”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沐浴在晨光中,越走越遠,漸漸地,好似化作了兩個相互偎依的小黑點。
當看見冒著炊煙的屋子時,薑海吟差點哭出來。
實在太累了。
和上次的古道徒步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最起碼一年的時間內,她都不想爬山了。
這個想法跳進腦海的同時,她忽然有點疑惑。
徒步?她什麼時候參加過,又是跟誰一起的啊?
沒等她想明白,那邊,鄒言已經叩響了農家小院的門。
“你們這是,兄妹還是夫妻啊?”飯桌上,中年女主人笑嗬嗬地問道。
“朋友。”
“前下屬。”
薑海吟下意識看向坐在身邊的男人,磨了磨牙根。
前下屬?
虧她還非常好心地給出那樣一個體麵的答案,可結果呢,在人家心裡麵,他們還是前上下級的關係呢。
呸,披著獸皮的人類。
一句臟話滑到嘴邊,硬生生被薑海吟咽了下去。
算了,她是正常人,不跟對方計較。
女主人和男主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笑,沒再打聽什麼,隻道:“多吃點,能走出那座深山可不容易,特彆像你們這種外鄉人,肯定是費了老大勁兒,吃了不少苦,待會兒吃飽啦,洗個熱水澡,好在今天出了太陽,家裡有不少熱水呢……”
“多謝。”鄒言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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