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海吟閉了閉眼,沒打算與這種人繼續爭辯什麼,她從包裡取出一張紙,遞了過去,由獄警檢查後轉交。
是打印出來的雜誌版塊,被一篇完整的作文所占據,標題介紹道,這是名十二歲的孩子所寫,來自木落縣,榮獲第十三屆中小學生新陽光寫作大賽一等獎。
下麵還有一小段評委的點評,說這篇文章讀起來非常美好,也祝作者能擁有像文中這般鮮活的未來。
“這就是你當初要找的東西,你以為她會給我什麼?一封檢舉信?舉報自己的父親和奶奶,姑姑,在外麵對自己噓寒問暖,一回到家中就變成了惡魔,還不止一次地想要燒死自己?!”
楊鐘泰下意識辯駁:“不、不是的,她不知道的,隻是有個打火機不見了,我擔心她無意中藏起……”
“她什麼都知道!”薑海吟忍無可忍地低吼道,“她會半夜爬起來偷偷搓麻繩,不是沒想過逃命,她還在信封裡寫下一行小字,告訴我如果有獎金的話,麻煩幫忙捐給希望小學,她的文章裡處處充滿了希望,是因為她真正的生活裡,隻有絕望!”
“親人們都隻想要她死,所以,最後一次,她累了,放棄掙紮了。”
薑海吟起身離開,耳邊傳來男人嗚嗚咽咽的哭聲,她情緒翻湧,隻覺得惡心,加快腳步衝到監獄外,扶著牆哇地一下吐了出來。
她埋著頭緩了好一會兒,單手去包裡拿紙巾,今天這個包的搭扣有點緊,按了半天沒擰開,狼狽之際,一小包沒有開封的麵紙出現在了眼皮底下。
顧不上許多了,她接過匆匆擦拭,打理好自己後抬起頭。
出手相助的人已經很有禮貌地退到了幾米開外的地方,視線相觸後,對方微微一笑,主動問好:“薑小姐,又見麵了。”
“你是?”她滿臉疑惑。
陳品清沒感到意外:“我是陳穎芝的大哥,你的事情,我聽她說過,其實我這邊認識幾個還挺有名的腦科專家,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幫忙安排。”
“呃不用了。”薑海吟連忙擺手,“不瞞你說,前段時間,我差不多見了有不下二十個專家,現在我已經學會和自己受損的大腦和解,等它自然而然地痊愈了。”
“嗬……”陳品清被逗樂了,“薑小姐真是個有趣的人,彆人失去記憶,多少會有點怨天怨地,精神萎靡,你卻還這麼精神奕奕,難怪……”
她以為對方要說,難怪能和他妹妹成為好朋友,可表情又不像是要說這句話。
“既然薑小姐這麼堅持,那我也就不強求了。”
“嗯嗯。”對於陌生人,薑海吟的好奇心不算太重,沒得到下半句,她便禮尚往來道,“陳先生應該是做生意的吧,怎麼會……到這裡來,有什麼我能幫倒忙的地方嗎?”
“像我這種人,裡麵有一兩個認識的朋友,不奇怪,今天約了律師,就不麻煩薑小姐,改天有需要的話,再請你出馬相助。”
陳大少微點了下頭,與身邊人一道往鐵門內走去。
“那個鄒言,當真找不出他的問題?”
他的聲音裡聽不出喜怒,不過一直幫忙處理事情的唐律師知道,自己的老板不太痛快。
豪門世家的人,都是這樣,錙銖必較,有仇必報。
何況這件事,與小姐有關。
小姐的事,老板向來是麵上淡淡,私底下從不容忍。
但這次,他真的有些力不從心。
“對不起陳先生,鄒言為人十分謹慎,本身又是知名律師,他真想設局弄誰,確實很難反擊,我的建議是,既然暫時告一段落,不如主動示好,大家坐下來說個清楚,有矛盾就化解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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