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什麼態度——”
“薑小姐。”
一道溫潤的嗓音插了進來,兩人一同循聲望去,臉色各異。
“陳先生。”
陳品清掃了眼情形,道:“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
薑海吟抿了抿唇,表情有些不自然,而薑榮生顯然也不打算真的把事情鬨大,斷了自己的財路。
他小聲丟下句“咱們晚上見”,然後雙手插著兜,走開了。
走出一段路,忽然想到什麼,意味深長地打量了兩眼後,拐進了旁邊的巷道。
“呃,好巧啊,陳先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為了快速揭過這段插曲,薑海吟沒話找話地攀談起來。
陳品清自然看得出對方的意圖,完全沒提自己一路尾隨的事情,淡笑道:“是啊,很巧,正好我有事情想請你幫忙。”
“不用這麼客氣,有什麼事,你儘管說。”
“公司剛投資了一家養老院,打算在這周六開展一些活動,其中有個普法欄目,薑小姐為人親和,我覺得挺合適的,當然了,也要看你個人有沒有這方麵的興趣,以及工作上的時間安排……”
薑海吟認真考慮了下,點點頭:“可以的,沒問題。”
“那真是太好了。”陳品清似鬆了口氣般,打趣道,“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會被拒絕,因為除了你,我真的想不到,這京市還能請誰去,倒不是請不起,而是怕那些老人會被他們嚇到,萬一再嚇出個好歹,幾個部門的經理是要去我辦公室哭訴的,你應該不希望,看到我的辦公室遭到水災吧?”
“噗……”她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即察覺到男人是在故意逗自己開心,垂下眼瞼,勾了勾唇角,“謝謝。”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翻開一看,竟是鄒言。
薑海吟莫名地有些慌張,手指頭蜷了蜷,微顫著點下接通鍵。
“在做什麼?”
低沉的嗓音一送入耳中,她忽然有點想哭。
忐忑緊張的心情,在這一瞬間,也有了解釋。
她很想告訴對方,自己一整天遭遇的事情,很想讓對方安慰自己,甚至替自己做主。
期待依靠的人一旦出現,所有的堅強便裂成了碎片。
可她終究不能撕下這身破碎的鎧甲,還是要穿著它們。
因為彼此之間,並不是那種可以撒嬌和慰藉的關係。
她也不想讓鄒言知道自己糟心的過往。
這世上最難纏的,是沒有下限的賭徒。
可這樣一個人,是她的親生父親。
她沒得選,永遠擺脫不了這層血緣關係。
簡直不敢想象,如果鄒言知道了,會以什麼樣的眼神來看待自己。
本就罪無可赦,原來是從根就發爛發臭,壞到了骨子裡。
想到這裡,薑海吟一個激靈:“在見當事人。”
對麵沉默了兩秒,道:“幼兒園發了電影票,兩大一小的套票,你晚上有空嗎?”
那豈不是……一家三口的意思?
“當然——”激動的話到了嘴邊,她忽然想起剛才與薑榮生的約定,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當然……當然沒空了,我很忙的,而且我去算什麼,我不去!”她沒忘記自己的失憶被強迫人設,最後一句故意加重了語氣。
“好。”
哢嚓。
駕駛座上的男人單手切斷通話,一雙狹長的眼仍緊盯著不遠處的街道。
坐在後排的鄒林臻趴在茶色玻璃上,望著那個女人先是皺起眉,不過很快又重新衝著對麵的年輕男人綻開笑靨。
兩人並肩而行,一路說說笑笑著離開了他們的視野範圍。
“爸爸,去年的時候,你說,隻要你宣布和白小姐訂婚,她就能自投羅網,永遠留在京市,可是後來,她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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