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海吟曾聽一名老律師說過,賭博是個很奇妙的娛樂項目,哪怕是億萬富翁,也會因為贏一局而欣喜若狂。
人,永遠不會因為足夠有錢,就視金錢如糞土。
這幾乎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本能。
就像她,雖然很厭惡賭博,也會在買飲料時掃到再來一瓶,而感到驚喜萬分。
那麼,鄒言為什麼……
或許是真的太閒了,她頭一次,研究起了對方的微表情,再聯係過往的種種,陷入了沉思中。
直到耳邊,再度傳來喝彩聲。
她下意識地,以為是鄒言又贏了,誰知道是斜對麵的。
那人一看也是位成功人士,此刻正昂起頭,滿臉得意洋洋。
再看自己這邊,籌碼依舊是那幾摞,沒多也沒少,像是沒動過一樣。
鄒言垂著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又過了兩個小時,薑海吟終於快撐不住了。
眼皮打架,嗬欠連天。
主要是身邊這位賭徒的反應太平淡了,導致她絞儘腦汁從電影裡搜刮出來的詞句,毫無用武之地。
她甚至,連跟著激動歡呼的機會都沒有。
久而久之,能不瞌睡麼。
又一聲哈欠過後,身體不由自主地往旁邊歪倒,就在額頭快要磕上沙發椅邊緣的時候,一隻手伸了過來,托住了她的半邊臉。
薑海吟真是困了,非但沒驚醒,還就著掌心蹭了蹭,微微抬起頭,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含糊不清地問道:“可以……走了嗎?”
這副姿態,落在鄒言眼底,仿佛一隻乖巧撒嬌的貓。
他的寵物。
就像這樣,滿眼隻有他,該多好。
“嗯,走了。”
鄒言脫下外套,蓋在對方身上,然後彎下腰,輕輕鬆鬆打橫抱起。
女人蜷縮在他懷裡,小小一隻,臉頰貼著他的胸膛,又蹭了蹭。
像是終於安下心,完全昏睡了過去。
不遠處,歐震望著這一幕,咬著煙嘴,吸了口。
他身邊的人嗤笑一聲,道:“這位鄒家二少,好像不怎麼正宗嘛,誰不知道,早幾十年前,鄒家背地裡就開始經營賭場,規模還不小,在整個東南地區,也排得上名號,他要真是鄒家重視的子孫,技術怎麼可能這麼平庸?”
“今晚在場的如果是走家三少,我敢保證,這一桌的籌碼,恐怕都是他的,至於這位二少嘛……嗬,我覺得啊,他八成在吹牛,以他的能力,根本……”
“我卻不這麼認為。”歐震打斷道,“你沒注意他桌上的籌碼麼?”
“注意了啊,沒怎麼贏。”
“不,是剛剛好,不贏也不輸,開始的時候,兌換了多少,結束的時候,同樣數量,一個子兒不差。”
“這……又說明什麼?”
歐震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對方:“我就問你,你能做到嗎?”
那人不服氣地梗著脖子道:“這有什麼難的!可能……恰巧而已。”
“恰巧?嗬,每一局輸贏的籌碼數量都不一樣,要怎樣的幸運,才能在收手的那一刻,剛好回到原點?何況我觀察過了,他永遠是三盤一個輪回,也就是說,不光輸贏,連牌麵的大小,也在他的計算範圍內。”
歐震吐出一串煙圈:“有意思……我現在完全相信,他有這個實力,能從鄒老爺子手裡麵拿到澳洲那幾座島了,未來有他的加入,我們的擴版計劃,一定可以更加順利。”
“可是歐老板,如果這位二少真像您說得這麼厲害,您就不怕他……”
“怕,當然怕。”歐震抬手環住那人的肩,笑著說道,“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我能一步步蠶食市場,但從不出差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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