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坐在出租車後麵,薑榮生還在罵罵咧咧著,為剛才被打破的好酒感到惋惜。
不過轉念一想待會兒要做的事,又覺得無所謂了。
區區幾萬塊的酒,自己以後想喝多少就能多少。
他不傻,其實也想過,鄒二少會因此翻臉。
有些事,一旦挑破,帶來的影響是很大的,那個叫鄒少楠說得好聽,肯定沒安什麼好心。
不過,豪門相爭這種戲碼,和他也沒什麼關係。
他要做的,就是在恰當的時機,夾縫求存,多撈些好處。
所以,他不僅要在鄒家三少那邊,得到免去兩千萬的機會,還要趁著金主對女兒的疼寵還在,最後敲上一筆。
打定主意後,薑榮生絞儘腦汁地編輯好一條短信,發了出去。
本以為要到明天才能有回應,沒想到很快,對方就回複道:【十點半,老地方見】
擇日不如撞日,正合他意。
回到出租屋,薑榮生立刻鑽進臥室,從床底下拖出隻皮箱。
這些年,他四處漂泊,居無定所,除了銀行卡裡貧瘠的數字,全部家當幾乎都在這裡麵了。
包括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挑出幾張存儲卡,往口袋裡一揣,剩下的放回箱子。
老地方,自然是他第一次上門的那間精裝公寓。
薑榮生熟門熟路地走進樓道口,等電梯的時候刷著手機,忽然後背被人推了下,他一個踉蹌,惱怒地轉過身。
“乾嘛!”
對方嚇了一跳,又覺得自己沒錯,梗著脖子道:“電梯早來了,你不進去就彆杵在門口擋路!”
他回頭,果然,電梯門正大開著。
什麼時候到的?他怎麼一點聲音都沒聽見?
薑榮生疑惑地掏了掏耳朵,隻當自己刷視頻走了神,嘴上並不饒人:“催什麼催,我就想等一會兒不行啊!”
對方懶得跟這種素質低的理論,恰巧另一輛電梯也來了,便徑直走開。
“嗤。”
薑榮生衝著那人的背影,豎起一根中指。
電梯緩緩上升,期間耳膜微微鼓脹,機械運轉聲斷斷續續。
他甩甩頭,又覺得沒什麼事了。
來到熟悉的門前,抬手按下門鈴。
哢嗒。
防盜門彈開,無聲地挪出一條縫。
昏暗的光,從裡麵傾瀉出來,黑黢黢地,仿佛無儘地深淵,卻又滿是寶藏,誘人深入。
薑榮生遲疑地走了進去,客廳裡,修長的身影已經等在那裡,茶幾上照例放著兩隻玻璃杯。
鄒言端起手邊那隻,送到唇邊,喝了口,淡聲道:“來了?坐。”
“哎,哎。”
其實對方的態度非常溫和,但不知道為什麼,薑榮生每次來,都會有種莫名的畏懼感。
這種感覺,他在彆人那裡從來沒體會過。
甚至在賭場被打的時候,也隻是普通的害怕而已。
“這麼晚了,給我發消息,因為什麼?”
他望著男人淡漠矜貴的眉眼,搓了搓手,咧開一嘴的黃牙,道:“前段時間出去玩了趟,不小心得罪了人,對方說,要兩千萬才肯放過我……”
握著玻璃杯的手指頓住,鄒言掀起薄薄的眼皮,投來目光:“我記得,我說過,那一千萬是最後一次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這不是情況有變嘛……”
他往後一靠,交疊起一雙長腿,微微抬起下頜:“抱歉,我不會再給你錢。”
“為什麼?兩千萬對於您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我發誓,這次以後,我一定不會再來打擾您了!”
賭徒的話,能有可信度?
鄒言幾不可聞地冷笑一聲,麵上沒有任何動容的跡象:“如果你過來,隻是想要錢,那麼你可以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