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雖然聽不懂,但也明白意思,搖頭道:“我知道你疼,但麻藥不能多用,必須等晚上才能打。”
說完,收拾好東西,轉身離開了。
薑榮生氣得直瞪眼,一轉頭,看到了自己女兒。
那雙眼睛裡立刻迸發出憤怒又惡毒的光芒,嘴巴開開合合。
薑海吟無視那些無聲地怒罵,走過去坐下,並調整了下姿勢。
她知道,後方有個攝像頭正在運轉,按照規定記錄著這個房間裡所發生的一切。
【現在醫院說,你這嗓子可能是被熏啞的,當然,如果想治療,需要我花錢】
她一邊用手機打字,一邊查看裸露在外麵的皮膚。
大部分被包紮起來了,正不斷往外滲著粘液,看不出什麼。
可薑海吟有種莫名地直覺,這把火並不是單純的為了給薑榮生帶來不可磨滅的痛苦。
鄒言這麼做,應該還有其他原因。
【可我哪裡還有什麼錢,不都被你拿走去賭了麼】
看見這句話,中年人瞪大眼睛,咚咚咚地敲起了床板。
【省省力氣吧】
她背對著監控頭,扯了扯唇角,再次把手機上的字送到對方眼前。
【我會花錢保住你的命,其他的,就彆想了,其實不能說話,對於你來說,或許是件好事,彆忘了,曾國誠】
薑榮生一僵,眼神慌亂。
【我說對了?他要是知道你犯了事,第一時間想的,應該是怎麼封住你的嘴吧?】
薑海吟伸出手,幫忙調整了下歪掉的氧氣罩。
【所以我勸你,不要想著去找曾老幫忙了,你現在能求助的,隻有我,你唯一的親人】
“啊……啊……”
中年人張著嘴巴,發出可憐巴巴地哀嚎。
經過一晚上的折磨,他蒼老了許多,這副卑微的樣子,很具有迷惑性,容易讓人心生同情,忘記他昔日的所作所為。
不過這其中,並不包括薑海吟。
彆說這輩子,就算下輩子,她也會記得對方的惡行。
【你這種情況,其實是可以爭取保外就醫的,想讓我幫你嗎?】
薑榮生雙眼發亮,他顫顫巍巍伸出手,想去拽女兒的衣袖,被不動聲色地避開。
【我隻有一個條件】
薑海吟從包裡拿出張紙,一手遞過去,一手繼續打字。
【認罪書,寫下你十幾年前做的那些事,以及誤殺母親的事實】
中年人怔住。
【反正就算數罪並罰,也不影響你作為病人的權利】
她誘惑著。
薑榮生有些猶豫。
【你彆無選擇】
打完這句後,她刪掉便簽,把那張紙和手機都放回包裡,站起身,作勢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身後傳來乒鈴乓啷的聲音。
她頓住腳步,眼眶有點發熱。
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再次坐進車裡,已經是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