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是不聽話,在外麵被記者問喜不喜歡媽媽時,故意沉默,害得我丟儘了臉麵,於是我請來醫生,一遍又一遍地用電擊療法,幫他固定思維……”
“可依然,徒勞無功。”
溫雲虹的表情逐漸變得猙獰,絲毫不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任何不對,難得碰到個可以敞開來傾訴的機會,她恨不得用這世上最惡毒的語言,來發泄這麼多年積累的憤懣。
“那麼小,就隻會陰冷冷地盯著人,像條沒有溫度的蛇,惡心……不,不是蛇,他是個怪物,不會笑,更不會哭,不是怪物又是什麼?如果他能一直聽話,也就算了,偏偏他總想擺脫我,對於生他養他的人,非但不感恩,還恩將仇報……”
呯!
“夠了!”
守在外麵的獄警探頭往裡看,對麵的同伴使了個眼色,示意不用管。
薑海吟撐著桌麵,雙眼微紅,胸膛劇烈起伏。
這一聲,嚇了溫雲虹一跳。
她下意識抱住頭,轉而想到這裡不是牢房裡頭,對麵也不是能夠訓斥她的人,於是又慢慢地放下手,整了整衣領。
“你還在同情他?”
“不,我愛他。”
“……”溫雲虹先是一愣,隨後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有意思,他連我這個親生母親,都不放在眼裡,想儘辦法來對付我,聯合外人把我送進牢裡,你居然……還敢愛他?”
“他現在護著你,那是因為,他在把你當做所有物,懂嗎?就跟他曾經養過的那條小狗一樣,等有一天,他失去興趣了,到時候就算你死了,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甚至於,哪天你真的惹惱了他,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擰斷你的脖子,躺在這種怪物身邊,你不怕嗎……啊!”
一支筆用力擲了過來,擦著溫雲虹的額頭而過,留下一點淺色的紅印,但足夠令她閉嘴。
薑海吟刷地站起身,她從沒有像此時此刻這麼生氣過,連牙齒都在咯咯打顫。
如果手裡握著的是把刀子,剛才可能也已經不管不顧地扔過去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
這種人,怎麼能如此地可恨無恥……
“彆在這裡叫屈了,因為你罪有應得,你說他從沒有把你當做母親,那你呢,你話裡話外都在侮辱他,你有把他當做活生生的人來看嗎?”
“在你心裡,他就是個工具,穩固你在鄒家地位,幫助你走上事業高峰的工具,我猜,你一開始應該是欣喜於他的與眾不同吧?”
“你以為,這樣一個人,會很容易控製,能成為你的傀儡,可惜,你沒能如願,於是惱羞成怒……”
“你懂什麼!”溫雲虹羞惱地回懟,沒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人,聲音比她還要高。
“你給我閉嘴!!”薑海吟再次一拍桌麵,全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衝到了頭頂,整張臉漲的通紅,黑白分明的圓眸裡也染上了血絲。
“我所說的話,沒指望你懂,更沒指望你承認,事實上,我根本不在繼續留在這裡跟你廢話了,我知道,你現在已經是一灘死水,你想把他也拖下來,拖進你的地獄裡去,但我告訴你,我不允許。”
“你不愛他,有人愛他,未來的日子裡,他有我,有我們的兒子,還有他的朋友,他將走在陽光下,越來越好,而你,下半輩子都會在陰暗的溝裡爬行,你這種人,不配有後代,不配有家庭,你才是個自私自利的怪物!”
她拽過包,頭也不回地轉身往外走。
身後,傳來溫雲虹瘋癲地怒罵和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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