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肩,長腿,隻穿了件單薄的襯衫,袖口隨意的翻轉到手肘。
沒開燈,但電視機開著,播放著……動物世界。
熒光一閃一閃,投射在男人身上,照出一張沒有表情的俊顏。
他像是反應過來有人開門,慢吞吞地轉過頭,當看清楚是她之後,表情有一瞬間是茫然的。
仿佛懵懂的孩子。
但很快,就被冷漠所取代。
鄒言站起身,將腳邊的玻璃碎片往沙發底下踢了踢,淡聲道:“去哪了?”
站在玄關處的人一動不動,沒回答他。
他感到很煩躁,又不敢表現出來,隻能儘可能控製著腦子裡那根緊繃地弦,再次問道:“出去為什麼不開那輛沃爾沃?誰接你走的?陳品清?還是其他什麼人?”
“薑海吟,回答我!”
纖瘦的人影終於動了,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一直走到他麵前,抬起那張巴掌大的雪白臉蛋。
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爭先恐後地從眼眶落下。
他心口一緊:“你……”
話還沒出口,對方嗚咽一聲,猛地抱住了自己。
“嗚嗚……”兩條胳膊環到他的後背,兩隻手緊緊攥住他的衣服,女人哭得不能自已,淚水很快浸濕了襯衫前襟。
布料濕漉漉,涼涼地黏在身上,其實不好受。
他的潔癖本能立刻發作了。
但……
垂眸望著埋在懷裡的腦袋,有什麼更重要的東西很快掩蓋了這份抗拒。
薑海吟的哭泣,他見過不少次。
委屈的,憤怒的,傷心的……可像此時此刻這樣的,他感到很陌生。
一時間,無法分析出原因。
他隻能儘量去猜測,然後冷著臉道:“我不是想要束縛你的自由,雖然溫雲虹進去了,但她的心腹很有可能還沒有全部落網,這種時候,必須要謹慎些。”
“等事情過去,你……要是不想再住下去,也可以,我……不會阻攔。”
“嗚嗚嗚……”
哭聲沒有因此變小,似乎還更凶了。
鄒言皺起眉,舔了下犬齒:“是不喜歡那輛沃爾沃嗎?上次的事,給你留下了心理陰影……還是單純的不喜歡黑色?咳,明天我讓人帶你去看車,你想要什麼直接說就行,不過,為了安全考慮,還是要稍微改裝一下……”
“嗚嗚……笨蛋……”
模糊不清地兩個字,含在唇齒間。
也不知道是在說誰。
前兩個話題都被否決掉了,鄒言想到最後一種可能,忽然覺得舌尖有點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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