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王富貴叫道:“咱們還是給周悅請個大夫吧,我看她這次真的撐不住!”
周悅放輕了動作,想聽聽母子倆要說什麼,又怕開關門的聲音,會引起那邊的注意,引來不必要的說罵。
隻是沒想到入耳就是這麼一句話,方才他在房裡話不多,還以為問一句便算。沒想到他還是挺在意自己的,她心裡有點暖。
但婆婆不會這麼容易鬆口的,她想。
果然,老婆子馬上拒絕了:“你發什麼神經。”
雖說這是能想到的結果,周悅此刻還是感到心寒。不免想到,如果這次自己真就這樣沒了,她會不會因此有一點悔意?
到這時,王富貴不知怎麼突然壓低了聲音。
“娘,周悅前兩日明明沒有傷這麼重,怎麼現下卻越來越嚴重了,彆說精神,說話都吃力。”
“我怎麼
知道,傷重了唄,興許是跟傷寒一樣,有幾日特彆嚴重的,捱過了便要好了。”
這話不假,凡病了痛了,總有幾日是特彆嚴重的,之後會慢慢痊愈。
“真是這樣?”
“還能有假不成?”
周悅也奇怪她男人會問這一句。
“有沒有假,你心裡有數,娘,我那個屋子裡有股怪味兒。那是什麼味?”
“什麼怪味兒,肯定是是你那個婆娘躺屍出來的臭味。”
“是不是什麼臭味,兒子能分得出來。”
他老娘明顯來氣:“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味兒還是我弄給她的不成。”
“娘說呢?”
說不清為什麼,周悅覺得婆婆的氣勢莫名弱了。
“娘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娘是真不知,還是扮作不知?你是不是前兩日說了那話,上心了。”
周悅耳朵不由豎了起來,心說,這兩母子又是什麼事避著她?
老婆子聲音驀然低了下去,似在解釋什麼,周悅隱約聽得:
“你既知道……”
“等她沒了……”
“名正言順……”
“挑不出錯……”
等幾個字眼,她猜不透這些詞是什麼意思。總之聽著不像好事,尤其那句“等她去了”。
等誰去了?
她嗎?
周悅瞬時背脊浸汗,難道婆婆這一遭,真是盼著她去死?明明這兩日她對自己態度好了很多,都允許她這麼躺著不做家務了。
她還以為將將二十年的忍耐終於換得了對方一點心軟呢,卻原來黃鼠狼之心?
“娘!”
王富貴突然拔高了音調,“你是魔怔了?這是殺人,娘可知,殺人要填命的!我不要什麼再娶,她醜一點人又不差,我不嫌她就是。”
周悅一愕,這話裡話外是什麼意思?是她聽錯了嗎?
緊接著,婆婆下一句話如當頭捶棒,嚇得她手一抖,門發出刺耳的開合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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