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vip病房內。
薑半夏躺在病床上,像個失去生命的破布娃娃一般,臉色蒼白的幾乎和身下的床單融為一體。
眼角卻還不時有眼淚滑落下來。
東方露白。
竟是一夜過去了。
唐卿儀打開病房門,來檢查薑半夏的身體。
看到站在窗邊身材挺拔的男人,開口問道:“你怎麼還在這兒?”
顧言澈轉過身,臉上帶著一夜未眠的疲倦,青色的胡渣從下巴上長了出來,但絲毫不影響他的美感,反而更添幾分英朗的男人味。
“你不是說她是我的解藥,我不應該關心一下?”
“嘴硬心軟。”唐卿儀搖了搖頭,檢查了薑半夏的身體狀況後說道,“但是最近你這解藥恐怕是使用不了了。氣血兩虧,恐是要好些日子才能養回來了。”
顧言澈蹙了蹙眉:“那就想辦法給她補回來。”
“這補氣血是不難,無非是多些時日罷了,但是你身上的毒,現在這孩子沒了,我是覺得真棘手。鬼醫那邊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沒有。你也是醫生,你想辦法。”
“要有辦法,我還能給你拖到現在,這生孩子的事情,我能有什麼辦法!”
顧言澈幽邃的黑眸望著床上的薑半夏,一片諱莫。
薑半夏放在白色被單上的手指突然動了一下,看樣子是要醒了。
顧言澈站直了身體,說了聲走了,便邁著長腿離開了病房。
“全身上下,就剩下那嘴最硬了——”
“夏夏,夏夏,你聽到我說話嗎?”
薑半夏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痛的夢,長長的甬道內,伸手不見五指,像是有什麼東西,硬生生被從她的體內扯了出去。
她痛不欲生,想喊,想哭,可就是怎麼都喊不出來,隻能默默無聲的流淚。
然後墜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這樣也不知道反複了多少次,她的眼前終於迎來了一次微弱的光亮。
她的耳邊似乎終於聽到了微弱的說話聲和呼喊聲,她很想睜眼,但那眼皮似乎有千斤重,又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的呼喊聲終於清晰了不少,她也慢慢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蒼白。
“夏夏,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一隻手伸到了她的麵前,揮了揮。
薑半夏那有些空洞和茫然的眼珠,跟著手的方向轉了轉,終是慢慢有了焦距。
沈佳琪的臉,也在薑半夏的視線中清晰起來。
“佳琪……”
儘管這聲音微弱,可沈佳琪還是激動地抱著薑半夏哭了:“嗚嗚,夏夏,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嗚嗚……”
沈佳琪昨夜暈倒在手術室門口,醒來後就想來看薑半夏,可病房門口重重把守,她根本就進不來。
直到天亮後,她才被允許進入。
如今看到薑半夏幽幽轉醒,她內心的恐懼再也沒辦法抑製,如開閘的洪水般需要宣泄,她抱著薑半夏哭得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