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有人!
李乘風輕輕抬手,陌刀已然被他握在手中。
“你是什麼人?”
等到一點飛瀑濺在老者身上,他才如同被點睛一般,活了過來。
老者深吸一口氣,望向李乘風,看了許久,這才微微一笑:“我不過是畫中一點靈蘊,算是畫中之靈吧。倒是你這年輕人,何處學來的大衍訣啊?”
大……大衍訣!
李乘風聞言,瞳孔一下子都緊縮了起來。
“你知道大衍訣?”
老者笑著點頭:“若非你修習此功法,又如何開得了這門戶?”
李乘風趕忙後退,恭恭敬敬抱拳:“我的確修行大衍訣,但隻有第一卷,隻夠修行到黃庭後期,黃庭之後的功法我並未得到,若前輩知道中下兩卷,還望不吝告知。”
此時此刻,李乘風心情之激動可想而知,他隻能修行大衍訣,若是尋不到其餘兩卷,一輩子就要困死在黃庭修為。
可此時,那老者卻笑著說了句:“大衍訣本就隻有一卷,是破而後立的功法,修出大黃庭之後,能否凝神是要看自己的。此功法倒是能讓人重新修行,但能走多遠,就不好說了。”
此時此刻,靈溪沉聲一句:“問他,有人修成過嗎?對於此事我是一點都想不起來。”
李乘風便問:“有人修成過嗎?”
老者笑著點頭:“不少,仙朝六千年,至少有十一位能踏碎淩霄的強者修成了,畫這幅畫的人,便是創造大衍訣的人。他的大衍訣,是修出一副山海圖。”
可話鋒一轉,老者又道:“不過我也說了,能否修成是看自己的,我知道的十一人,每個人都不一樣的。”
六千年才十一個人……李乘風忍不住苦澀一笑,呢喃道:“那可不是什麼千萬裡挑一的事兒了。”
李乘風記得靈溪說過,他的資質放在現世,算是上品,但放在古代……略顯平庸。可便是我古人,六千年才出十一人,我李乘風何德何能跟那些人精比?
結果此時,老者笑問一句:“你似乎對自己沒有什麼信心?這畫卷,應該是在一處洞窟之中吧?記得那第十一人精於機關,資質平庸,都不如你,但有著一顆博愛之心。受創之後經脈儘毀,在九十歲時轉修大衍訣,硬是給他修了一條庇佑蒼生的非攻之路。”
李乘風聞言,愣了愣,卻又聽見老者說道:“第一位,也就是作畫之人,他是可以留下一道齊全的大衍訣,但他沒有,為的就是後世修行此功法的人,能用自身感悟去得道,否則大衍二字,不是白叫了?”
那就是說,第十一人是那個小木匠?可靈溪既然知道大衍訣,為何不知道大衍訣根本沒有第二、第三卷。
靈溪也在納悶兒,對於此事,她死活都想不起來。其餘的事情隻要碰見,即便記不全卻也能想起了一些。唯獨此事,她是完全沒有印象。
而此時,李乘風又是恭恭敬敬抱拳:“多謝前輩告知,我還有一問,前輩對於仙朝知道多少?有無聽說過靈溪這個名字?”
老者搖了搖頭:“我不過畫中人而已,作畫之人以大衍訣的無屬性靈氣為畫卷啟靈,我才有了靈智。我知道那時仙朝初創,他在踏空出此界之前,將大衍訣的功法交於大帝,又將我放在一處山中。此後,但凡修了大衍訣的,機緣巧合能找到我的,我都會告知實情。不管修成與否,得到這幅畫的人,都要將畫放在隱秘之處,我就靜靜等待下一個人。對於外界的了解,我都是通過得到過畫的人。我隻知道,仙朝五洲萬國,東西南北四帝尊中土仙朝為大帝,各領一洲。第十位修成大衍訣的,好像成了東帝。待第十一人時,六千年之仙朝,已然覆滅。我隻是個傳道之人,靈溪……並未聽說過。倒是第十一人,修成之後我曾問他,是否要踏空而去?他說天地傾覆在即,走不得。”
李乘風麵色凝重,仙朝有五洲之地,怎麼偏偏隻剩下這東隅一洲了?按靈溪記憶,仙朝覆滅之後,人間尚有煉氣士,可這些煉氣士又是怎麼突然憑空消失,天下迎來了長達數千年的末法時代?
八大仙門的所謂的神諭,好像知道天地即將複蘇,連順序都定好了,人修真、獸成妖、魂化鬼。現如今煉氣士於妖獸都已經出現,隻缺少鬼了。
想到這裡,李乘風問了句:“見過前輩的人有多少?第十一人之後,前輩還見過彆人嗎?”
老者答複:“百八十吧,自他之後,你是第一個。第十一人,最後一次進來,是說他命不久矣,死地是天儘頭,仙羽國。”
聽到這裡,李乘風眉頭猛的一皺。
我就說,發現這處洞穴一甲子了,來過這麼些人,為何無人發現暗門?
那把劍是在仙羽國,無聲是仙羽國的將軍,連畫卷都是在仙羽國。
真正的觀天院覆滅之後,一百餘年之中,顧玄風音信全無,出現之時便能斬殺金丹了。
此時此刻,靈溪開口道:“顧玄風,必然去過仙羽國!他能找到這地方,恐怕是尋到了小木匠的葬身處。”
李乘風深吸一口氣:“這老東西,到底在賣什麼關子?”
那老者突然一揮手,李乘風也好,無聲與趙白鹿也罷,都被他隨手掀飛,出了那道門戶。
李乘風隻聽那老者說道:“往後每破一境,隻能進來一次,作畫人留有機緣,破境即得。破不了,死之前將我藏在隱秘之處,待下一位尋來。”
話音剛落,那道水幕門戶突然發出耀眼光芒,緊接著光芒彙聚一團落在李乘風手中,成了一卷古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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