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領隊麵容堅毅,深吸一口氣,高聲答複:“羽林衛宣威營從九品下羽林長上,鄭秋盛。
李乘風冷笑一聲:“從九品下,芝麻綠豆官,說我是國賊?就不怕我將你杖成肉泥?”
就這一句,後方幾人已經噤若寒蟬,有個膽子大的暗自伸手戳了戳鄭秋盛,但這位年輕領隊,明顯不領情。
可那年輕領隊隻是一句:“鄭秋盛是末流小官,雖位卑,卻不敢忘憂國!何況我這官職,是武舉考出來的!可規矩是你們大人物定的,你們自己不遵守,讓誰來做榜樣?你不是國賊又是什麼?”
此話一出,除卻鄭秋盛之外,其餘禁軍皆往後退了幾步,像是要跟他撇清關係。
可鄭秋盛又是一句:“原本以為背劍侯孤軍守南疆,我還以你為榜樣,現在看來,傳言不可信。”
這句話都把李乘風氣笑了,他故意伸手拍了拍鄭秋盛臉頰,搖頭道:“鄭秋盛是吧,我記住你了。”
說罷,轉身回軍帳去了。
朱無路長舒一口氣,望向那個鄭秋盛,心說這小子……多半要升官兒了。
武舉出身?你更適合乾禦史啊!
“上掌劍,哪兒去啊?”
李乘風破口大罵:“滾回去睡覺,都他娘成國賊了,還要讓人指著鼻子罵嗎?”
朱無路衝著鄭秋盛豎起大拇指,咋舌道:“我長這麼大沒服過幾個人,你算一個,你牛!”
等到人走之後,鄭秋盛才顫抖著手臂擦了擦額頭的汗。
說不怕是假的,可有些事情不吐不快,還是那句話,明明是你們定的規矩,你們自己卻不守,哪裡有這樣的事情?
深吸一口氣,鄭秋盛沉聲道:“繼續巡邏!”
可走了一步,他又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知道我活不成了,不會連累你們的。”
事實上,剛剛回到軍帳,李乘風與趙白鹿便暗中離開。他們想躲過巡查的隊伍,再簡單不過了。
可趙白鹿有些不解:“何必多此一舉呢?不然他們發現,免得被人罵國賊了。”
方才發生了什麼,她可聽的清楚,也為那個鄭秋盛豎起了大拇指。
李乘風的名聲,那可是一州刺史說弄死就弄死,何況一個九品小校呢。
李乘風笑了笑,搖頭道:“本來是覺得營中有鬼,我去洞裡活著被攔回來,鬼都能知道。可沒想到,碰到這麼個一根筋,氣死我了。”
趙白鹿眨眼道:“可你這模樣,不像是生氣呀!”
在一起久了,李乘風即便臉上沒有變化,但生沒生氣趙白鹿是感覺得到的。此時此刻的李乘風,明顯是很開心嘛!
李乘風笑道:“天底下要是多一些這樣的一根筋,世道就好了。我並不氣他,而是氣我自己。好像是在長安待了兩個月,我也染上了高高在上的毛病,將一些特權當做理所當然了。”
趙白鹿拍了拍手,轉頭問道:“好吧,那現在咱們做什麼?”
也是此時,一隻山雞飛了過來。
無聲剛要開口,趙白鹿卻突然皺眉,沉聲道:“你給我挑要緊的說,敢嘮嘮叨叨的我燉了你!”
無聲趕忙往後飛了飛,之後才說道:“我看了,都沒有什麼異常,也沒有人去窺探洞穴,更沒有人偷偷出去。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草木皆兵,真的好嗎?”
李乘風卻道:“這處地方,最早就是顧朝年在管的,幾年光陰,他想做些什麼簡直不要太容易了。”
李乘風取出酒壺灌了一口酒,隨後呢喃:“他先放出消息,讓我很容易想到是他在做那漁翁。之後又大張旗鼓的做羅刹國國師,後來放出大蛇,我怎麼覺得他好像是故意將我的視線,往他身上引。”
……
朝天宗主峰並無祖師堂,自古以來便隻有一座大殿,起名為天闕。
此刻天色微微亮,宗主於洪獨自在天闕敬香,可裡麵卻有兩道人聲。
“顧先生如今也是國師了,來我朝天宗怕是不太合適吧?引來顧玄風的話,對我們可都不是太好。”
大殿之中,有個披發挎劍的青年人。
但一把泛著暗金色、隻巴掌大小的劍,就抵在於洪眉心。
聽完於洪的話,顧朝年笑著一抖手,幾顆頭顱便掉落地上。
“這些人是我順道殺的,我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想知道,於宗主為何非要捉拿趙白鹿?”
於洪哈哈一笑,搖頭道:“你我合作這麼久,就這一年來我給羅刹國的丹藥,不在少數了吧?連這點兒小事也要問我?那我倒想問問,你為何非要殺李乘風?”
但那把吉金打造的飛劍,給於洪額頭帶去了一絲鮮紅。
於洪隻得沉聲道:“顧朝年,你想知道顧玄風是如何變強的,我也想知道,這是你我的共識。除此之外,你的事情我不問,我的事情,你也少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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