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玄風塔,李乘風手提那把古劍往懸劍司去,麵色異常凝重。
“按他的說法,圖上有接天大山,山中有石窟,窟中有茅廬桂樹,樹下……有你。這便與傻丫頭所說的洞穴在大山之中,不謀而合了。想必顧朝年是知道些什麼,這才想著偷走你所在的畫,可他也沒想到,殺我之時,稀裡糊塗的將你送來我身上了。”
雖然不知道顧朝年那一指頭是如何將畫上的靈溪送到李乘風體內的,但結果是清晰的。
靈溪則是呢喃一句:“這麼說來,那隻重明不是顧玄風帶來的,而是一開始就在觀天院中!但無聲對此好像並無印象,莫非它……”
李乘風接著說道:“莫非它跟你一樣,也少了一些記憶?”
走到懸劍司門前之時,李乘風心中又多了一道聲音:“我覺得,趁此為數不多的時間,抓緊拔高修為最為緊要。其餘的都可以暫時先放放,待我死後、待三次大變開始,你所疑惑的事情,會慢慢變得很清楚的。”
靈溪也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無論如何,將黃庭修煉圓滿是當務之急。不管大衍訣將來如何,你都得先到黃庭後期,才有機會繼續找自己的路。”
李乘風搖頭道:“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顧朝夕要去滕縣,我所得到的圖與她有什麼關係?他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
說話間,已經邁步進了院子。
謝文捧著一本書,蹲在回廊儘頭,連李乘風在他身後走過他都沒發現。
也是,春闈將近,謝文已經是舉子了,要備考一番的。
此時李乘風也想到了武舉,從前是六年一試、現如今與文科一樣也是三年一試,文科設在三月,武科在五月。那鄭秋盛明年若能中武進士,放在太子身邊,將來升官兒也要容易些。
李乘風一開始的打算就是革了鄭秋盛的官,先磨一磨脾氣,然後丟給太子用。
不過若是能中進士,將來選拔任用,便要容易些。
想著想著,便已經走到了書房之外。冷不丁一抬頭,卻見一男一女站在門外。
“你們怎麼來了?”
是粟源治跟蕭宛宛。
粟源治無奈道:“不是你說的,初一要來述職麼?”
蕭宛宛也說道:“今日初一,我們待了一天了。”
李乘風一愣,是啊!險些忘了。
“先進來吧,坐下說。”
進去之後,兩人誰都沒坐。
李乘風坐下之後,雙手放在桌上,笑問道:“二位的師門就沒尋過二位,怎麼沒走?所謂下咒,就是個幌子而已,奉月宗與鬆柏崖的兩位宗主,都說過了吧?”
都是他們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不去瞧瞧自家後輩,李乘風都不信。
粟源治走過去遞上一份折子,回過身後才一屁股坐下。也沒答複李乘風,隻是說道:“殺了三頭二階妖獸,救下了七個人。碰見了個投河覓井的,勸住了。還有上次下大雪,救出來了一家人,共計還了十三條命。”
蕭宛宛也遞上折子,並說道:“在妖獸嘴裡救了九人,還有個……算了,還你九條命。”
李乘風疑惑道:“還有什麼?說完啊!”
蕭宛宛聞言,長歎一聲:“有個賭徒,輸的家徒四壁,媳婦兒被她打的半死不活不說,竟然帶著債主回家,讓妻女出賣身子替他還債……我實在是看不下去,給攔住了,甩了那混賬一巴掌,沒想到給打死了。”
李乘風一樂,問道:“那女子跟孩子呢?”
蕭宛宛言道:“我留身邊了。”
李乘風點了點頭:“那你就還了我十一條命,回頭將孩子送去觀天院,能學什麼就學什麼吧。”
蕭宛宛聞言,眼前一亮,問道:“這都算?我還以為你要反扣我一條人命呢。”
李乘風沒接茬兒,隻說道:“既然不走,那二位掌劍便在初九那日去往觀天院吧。我現在也是觀天院祭酒,要去授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