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傷過後,唯有潛心投入創作,才能讓自己暫時忘記這一切的煩憂。
然而創作時,又總會想起他,想起他們曾經在一起畫畫的日子。
簡寧的日子在平淡枯燥的創作中慢慢流逝。
這段日子她休養生息,腳傷已完全康複。
而崔雲曦的日子,卻在從早到晚忙成狗的狀態下匆匆飛逝。
他過著“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乾得比驢多”的忙狗生活。
有時候馬老師那邊有事,一個電話過來,他就得放下手頭的工作,儘早地趕過去。
每日披星戴月,星光終不負有心人!
經過一個多月的努力工作、賺錢,他和宋子強兩個人總共攢了小十萬塊。
照這樣下去,他們再勤快一點,每天再多乾一點,再有個三四個月,就能賺夠五十萬了,就能給簡寧做手術了。
現在已是深夜,白日裡他送外賣,晚上就開網約車。
原本他在一家畫廊應聘了工作,那老板見他對藝術、繪畫有獨特的見地,當場就決定錄用他。
他也喜歡這份工作,在藝術的氛圍裡陶冶情操,誰不喜歡呢?
然而,當他想到畫廊的工作賺錢有限時,他還是忍痛拒絕了老板的盛情。
於是,他選擇送外賣+開出租車,乾得多掙得多,收入與付出成正比。
他與彆人合租一輛車跑出租,對方開白天班,他開晚上班。
兩人合租一輛車,可共同承擔車輛使用和運營成本,可有效提高車輛利用率並減少個人成本。
白班和晚班以日出日落為準,一般早上六點為日出,晚上六點為日落。
也就是說對方從早六點開到晚六點,晚上六點鐘之後,他從對方手中接過車,專開夜班。
一般人開夜班車,開到淩晨,再不濟,頂多堅持到下半夜就頂不住收車了。
可是崔雲曦為了多掙錢,一直開到淩晨六點,直接把車交到對方手裡。
然後他隻回家衝個涼,小憩一會兒,便又出門開啟了白天的工作。
這樣從早到晚連軸轉,鐵打的身子也吃不住。有時候下半夜開車時實在困倦難耐,就在車裡眯上一小會兒。
今晚原本也是要開通宵的,但是合作的夥伴臨時有事需要用車,就跟他商量早點收工,把車給對方開走借用一下。
崔雲曦爽快地答應了。
對方來取車時,接過他遞過來的車鑰匙,同時點燃了兩支煙。
“我還有點兒時間,來,咱哥兩抽上一根兒。”
說著,他把點燃的煙一隻叼自己嘴裡,一隻塞崔雲曦嘴裡。
崔雲曦原本沒什麼煙癮,平日裡很少抽。最近太勞累了,尤其開夜車犯困時,會接連抽上兩三根兒來提神。
兩人先抽了幾口煙,對方拍拍他的肩頭,語重心長地說“兄弟,跟你合作有些日子了,你這人不賴,爽快、仗義,跟我挺對脾氣。”
崔雲曦咧嘴一樂,彼此心照不宣。
“你比我年齡小,這樣,今後我就叫你一聲小兄弟吧。”
“那我稱呼你吳大哥。”
這位吳姓大哥為人也是豪爽義氣,聽崔雲曦一聲“吳大哥”叫出口,心裡頭樂顛顛的。
“既然你稱呼我一聲大哥,那我就跟你多嘮叨兩句。
你呀,掙錢是重要,但,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你這樣一天到晚連軸轉,是吃不消的!雖然現在年輕不覺得,將來上了年紀你可就要吃虧了。”
吳大哥這一番話說得誠心實意,想不到這麼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兒,關心起人來一點兒不帶含糊。
崔雲曦豈是不識好歹之人?他與吳大哥深交不多,僅為淺識,人家能這樣掏心掏肺地跟自己說這番話,那是發自肺腑地關心並忠告。
於是,他也誠懇地對吳大哥說“我知道大哥是為我好,我不會長此以往下去的,等熬過這段日子就好了。”
吳大哥聽了沒言聲,接連抽了幾口煙後,看著他問“咋地?手頭緊?”
崔雲曦掐滅了指間的煙,默認了他的問題。
吳大哥一支煙吸儘,將煙蒂扔在腳邊,抬起鞋底用力地踩滅。然後從腰間的布包裡掏出個小東西,一邊往崔雲曦手裡塞,一邊說
“急著用錢,你吱個聲。我的情況你多少了解一些,手頭上也不大寬裕,多了沒有,幾萬塊還是拿得出的。這個,你先拿去救急。”
原來他往崔雲曦手裡塞的是一張銀行卡。
崔雲曦大感意外!
這哪行呢?彆說自己與吳大哥並無深交,隻是認識不久的搭檔而已,並沒有過硬的交情,這錢他借不得,也不能借。
就吳大哥家裡的情況,他要是接受了這筆借款,自己都會覺得燙手。
他趕緊把銀行卡塞回給吳大哥,嘴裡一個勁兒地說著“不行!不行!這可不行!”
吳大哥卻一個勁兒地往外推,隻聽他說
“怎麼就不行了?我想借給你,我樂意!再說了,這錢是我借給你的,又不是送給你的。”
“交友交心不交財!況且大哥和我初識不久,對我了解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