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神醫看後,長長地籲了口氣。
“定不負老夫人所托,我必然儘力,隻是……這一劫難渡,難於上青天。”
秦嬤嬤一顆心又緊了起來,“可老身瞧著,二爺氣色不錯,當真沒有希望嗎?”
廖神醫摸著胡須,還是老夫人那句話:“善始慎終,儘人事,聽天命。”
秦嬤嬤揉著混濁的雙眼,歎息一聲。
“無妨,如何我都陪著他。”
廖神醫深深看她一眼,動容間,語氣不由柔和:“二爺是個有福之人,能熬過去的。”
希望歸希望,該交代的事還得交待。
秦嬤嬤隨後去了主院,將賬簿當著溫時寧的麵交給傅問舟。
“除了老夫人給的山莊和烏月巷的宅院外,其它都作了變現處理。”
溫時寧不知道的是,傅問舟春風得意時,不少人拉他入資做生意。
即便不出錢也行,隻要掛上傅問舟的名頭,就是信譽和品質的保證。
傅問舟自是不願意應付這些,但總有推不掉的,便讓秦嬤嬤去處理。
秦嬤嬤在侯府多年,深受老夫人熏陶,還是有些眼光的。
經她慧眼的生意,都是做成了的。
後來,傅問舟雖是跌入泥潭,但那些人也不好做過河拆橋的事,再說,老百姓還認著傅問舟的,便基本上都保留了傅問舟的股。
每年到時間,多少都會派人送些分紅來。
這次借著分家,秦嬤嬤挨家的去清算了個遍。
這也是傅問舟的意思,與其等到人情消耗完,不如主動給出台階。
商家能落個善始善終的好名聲,他也能給溫時寧多留點兒錢財防身。
傅問舟接過來,大概過了過眼,便遞給溫時寧。
“以後,家裡的賬就交給你了。”
賬薄分了兩本。
一本是從侯府分出來的,店鋪,宅子,點點滴滴都記的很清楚。
光這本,已是不少,足夠溫時寧領著這一家子下半生衣食無憂了。
這一本,也是侯府人人都清楚的,走在明麵上的。
另一本,則是侯府大概知道,但不清楚內情的。
溫時寧數了數,驚得瞪大杏眼。
“這麼多?”
是從侯府分出來的幾倍之多。
秦嬤嬤說:“二夫人放心,這些錢都放在不同的錢莊,有些以字畫古玩的方式保值,很安全。另外,在南邊和北邊置辦的房產,都由信得過的人看管,二夫人隨時去,都有人接應。”
也就是說,即便日後侯府做出一些昧良心的事,溫時寧依然有地方住,有錢花……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這就是傅問舟給她的承諾。
給她自由,給她安排妥貼。
可溫時寧現在不想要這些了。
她更貪心,她想要這世上獨有的二爺。
溫時寧抿唇片刻,將賬簿又遞到秦嬤嬤手裡。
“種花草藥材我還行,管賬我是萬萬沒辦法的,還是請嬤嬤繼續操持吧。”
秦嬤嬤看向傅問舟。
傅問舟點了點頭,“慢慢來吧,那就有勞奶娘暫且管著。”
秦嬤嬤當仁不讓:“隻要老身在一天,這賬就亂不了。”
誰也彆想占去一分。
說完賬的事,溫時寧主動問起侯府的情況。
“母親身體可好?”
秦嬤嬤如實道:“我們走時,她還染著風寒,不過大夫看了說無大礙。”
溫時寧:“大哥大嫂呢?”
秦嬤嬤:“侯爺升了官,之前看輕他的人都開始來巴結,自是春風得意的。加之大夫人又有了孕身,聽說此胎應是個男兒。”
沈玉嬌頭兩胎都是女兒,傅晏修因此耿耿於懷,才接連納了兩房妾室。沒有生出兒子,也成了沈玉嬌心裡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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