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麵,再是親哥親嫂,傅晚兒也感到頭皮發麻。
隻覺這馬車裡陰森森的冷。
還好有彩鈴在。
可彩鈴也魔怔了似的,跟著說起話來:“二爺,有我保護二夫人和三姑娘,您安心睡。”
傅晚兒:“……”
你們能不能彆這樣?
“晚兒,你有沒有什麼想同你二哥說的?他聽得到的。”溫時寧扭頭,鼓勵地望著她。
其實是在瘋狂暗示。
她當然希望晚兒能信她,能少受些折磨。
傅晚兒心尖顫了顫,帶著哭腔:“二哥……”
想說的話當然有。
但當著時寧的麵,沒法說呀。
傅晚兒想了想,顫顫地說道:“二哥,你……你曾告訴我,生命就是一束火焰,死亡也隻是一陣溫柔的風,火焰會有燃儘的時候,風也會停歇……世間萬物都是會消失的,我們隻管在生命裡珍惜,在死亡後放手……”
所以時寧呀,你要勇敢一點,麵對現實。
溫時寧擰眉,話說的委婉:“晚兒,咱們不說生呀死呀的好不好……你說點你二哥想聽的,或者講一講你們從前的趣事。”
大半夜的談生死,怪嚇人的。
傅晚兒鼻子酸酸。
完了,時寧好像越陷越深了。
怎麼辦呀怎麼辦?
此刻依然清醒著的傅問舟:“……”
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渠州可是險地,都跟著來做什麼?
就沒個人能攔著嗎?
周禮孝是乾什麼吃的!
……
孟縣。
拓跋羽設宴,楚硯和虞清然終於從小破屋裡放出來。
即便是身處敵營,二人依然保持著身姿挺拔,舉止從容。
望著這樣一對才子佳人,拓跋羽笑意森森,意味不明。
“在下楚硯,見過拓跋將軍。”
楚硯行以大周之禮,虞清然而是微微一福。
二人同時看向這位傳說中的北蠻戰神。
據說,他在北蠻的地位,一如大周的傅問舟。
隻是,眼前的男人,狂野,健康,目無一切。
可大周的傅問舟,已被摧殘了風骨,生死不明地躺在那棺材裡,正當成工具一般送往此處。
而這一切,恰恰又是眼前之人所造成。
沒有對比,就沒有心酸。
這份心酸,又讓恨意更加的深刻具體。
楚硯麵容雋秀而潔白,身上還穿著大周官服,看著更加文雅雍容。
這樣的人,真的隻是個戀愛腦嗎?
拓跋羽眸子裡泛著一種奇異的神色。
那神色帶笑,笑意卻涼至骨髓,寒意森森。
“聽聞楚大人三元及弟,是個難得一見的大才子,不知你想如何談和,說來聽聽看。”
反正他們的北蠻王上,天真地想等坐收漁翁之利,閒著也是閒著。
楚硯一笑,目光灼灼地望向身側的虞清然。
“恐怕要讓拓跋將軍失望了,我來,是因我的妻子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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