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番外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糾纏
一路被白季李緊緊地牽著,直到出了段家大宅,消失在眾人震驚又困惑的目光下之後,嚴晚晚才回過神來。
抬頭,望向眼前男人那無比熟悉的挺拔寬厚的背影,她驀地停下腳步,同時用力,想要將自己的手從白季李的大掌裡抽出來。
隻是,沒用,她的手像是和白季李的手焊接在一起了般,不管她用多大的力氣,就是抽不出來。
“白季李,你放開我。”
掙紮不開,嚴晚晚便怒吼,明明就在剛才,一顆心還痛的要命,可現在剩下的,卻隻是憤怒。
白季李回頭,看著她,此刻,她那雙還閃爍著瑩瑩淚光的黑褐色的澄亮雙眸裡,有兩團怒火,在不停地跳躍著。
他狹長的俊眉微擰一下,不禁溢出一抹心疼來。
嚴晚晚也看著他,憤怒的目光,直直地望進他那深沉如潑墨般的黑眸裡,倔強地與他對視著。
其實,連她自己都不明白,哪裡就來了這麼大的火氣。
片刻的對視之後,白季李微不可聞地一聲歎息,率先軟了下來,鬆了她的手。
下一瞬,嚴晚晚抽回自己的手,徑直越過他,大步便往前走。
走了幾步,意識到什麼,又停了下來,將披在自己身上的白季李的西裝外套拿了下來,轉身用力一把丟進白季李的懷裡。
白季李接住她丟過來的衣服,並不明亮的路燈下,看著她一張明明那麼氣惱,卻仍舊那麼漂亮的小臉蛋兒,倏爾便笑了。
看到他嘴角彎起的迷人弧度,嚴晚晚莫名愈發的惱火,一咬牙,轉身又大步離開。
因為身上穿的是極其修身的拖曳晚禮服,而且,她已經三年沒有穿過高跟鞋了,這樣走的又急又氣,稍微一個不注意,腳便猛地崴了一下,整個人抑製不住地往一側倒去……….
“啊!”
就在她身後幾步遠處的白季李見到,立刻箭步向前,在她的身子倒在半空中的時候,一雙長臂及時伸了過去,將她撈了起來,穩穩地抱進了懷裡。
就在那夾雜著淡淡煙草氣息的清洌好聞的氣息,再次將自己包裹的時候,嚴晚晚一顆原本在瞬間飆到了嗓子眼的心臟,立刻又落回了原處,同時,雙手下意識地拽緊了白季李。
“腳沒事吧?”
白季李抱著她站穩後,第一件事情,便是一隻手去摟著她的跟三年前一樣纖柔的腰肢,然後俯身下去,想要去檢查她崴了的腳。
當男人滾燙的寬厚掌心,在鬆開她又同時烙在上她裸露的後腰處的時候,嚴晚晚抑製不住地一個輕顫,隻覺得白季李的手掌仿佛帶了電,從他的掌心下,源源不斷地竄流到了她的身體裡,讓她的渾身都變得酥麻。
意識到這樣有多危險,下一秒,嚴晚晚退開一步,想要從他的掌心下逃離。
可偏偏腳下八公分的高跟鞋實在是太不爭氣,她一後退,鞋跟又是一崴,她整個人又開始往後踉蹌。
白季李及時起身,圈著她的長臂微一用力,再次將她拉了回來,緊緊地抱時了懷裡。
當自己再次跌進白季李的胸膛的時候,嚴晚晚閉上雙眼,鬱悶地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唇角,然後,直接甩掉了腳上的那雙不爭氣的高跟鞋。
白季李抱著她,看著被她踢出去,前後在空中劃出兩道漂亮的拋物線的一雙黑色高跟鞋,不禁勾起唇角,笑了。
嘴角愉悅的弧度,是過去的三年,從未現出過的。
“謝謝你!”就在白季李笑的舒暢又開懷的時候,嚴晚晚驀地睜開了雙眼,爾後抬頭,仍舊氣惱又倔強的眼神望向他,語氣硬梆梆地道,“不過我沒事了,你可以鬆開我了。”
白季李嘴角的愉悅弧度不減,看著她的目光,柔的都能滴出水來,似要將整個清冷的夜色,都融化掉般。
“確實沒事了?嗯——”再開口,白季李低沉醇厚的嗓音,已經抑製不住的染了幾縷暗啞與性感。
嚴晚晚咬牙,懶得理會他,雙手抵上他的胸膛,直接用力,一把推開了他,然後,轉身就又離開。
其實,就她的力氣,如果不是白季李有意,她又怎麼可能推得動。
隻不過,她才又走了一步,便被白季李扣住了手腕,再一次拉回了他的懷裡。
“嚴晚晚,三年前你趁我不在的時候,甚至不留下隻言片語,便一個人不聲不響地離開,三年後,你還打算繼續躲著我嗎?”
這一次,白季李沒有再給嚴晚晚離開的機會,他的一隻長臂,緊緊地圈住了她的腰肢,另外一隻大掌,扣住了她一側的肩膀,一雙似有星火跳躍的深邃黑眸,沉沉地看著她,開口質問。
嚴晚晚亦是抬頭看著他,明明心底的某根弦,在不停地顫動著,心湖裡,也早就漾開了無數的漣漪,可是,出口的話,卻仍舊是那麼淡漠無情地道,“白季李,你知道三年前我為什麼要離開嗎?又知道,為什麼三年後,就算我回來了,仍舊還要躲著你嗎?因為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關係了,所以我不聲不響地離開!”
說著,她雲淡風輕地一笑,帶著淡淡譏誚地繼續道,“三年了,一千多個日夜都過去了,你以為我心裡還裝著你,還像以前那樣,傻傻地愛著你嗎?”
白季李定定地看著她,狹長的劍眉,控製不住地漸漸擰了起來,那深邃的黑眸裡,暗芒不斷閃爍。
“嗬……….”看著白季李神色的變化,嚴晚晚滿意地笑了,“如果你還這樣認為,那你就錯了!”
說著,嚴晚晚又不以為意地輕挑眉梢,那樣漫不經心又輕佻地繼續道,“我在外麵的三年,男人都不知道換了多少個了,而且剛剛你也看到了,我正有意和段昊交往,如果不是榮崢和你的突然出現,說不定,現在在大家的心目中,我已經是段家的少奶奶了。”
白季李看著她,將她臉上和眼底所有神色的變化,全部儘收眼底,一絲一縷都未從錯過。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那黑眸裡翻湧閃爍的暗芒,越來越洶湧,周身散發出來的低聲壓,也越來越強烈。
“所以,你現在應該很清楚,我為什麼回來後,要躲著你了吧!”嚴晚晚低頭一笑,爾後又抬起頭來,那麼不屑甚至是帶著幾分嫌棄地道,“我知道你還愛著我,三年來你一直在等我,可是我已經完全不愛你了,更加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了,我怕你死纏燦打,所以,才要躲著你呀!”
“嚴晚晚,剛才所有的話,你再說一遍。”
嚴晚晚嫵媚又妖嬈地一笑,“我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實在是沒有再多說一遍的必要了。”
白季李看著她,那雙沉不見底的黑眸,漸漸緊眯了起來,暗芒不斷翻湧,卻意味難明。
三年不見,嚴晚晚確實是變了,至少,她可以在他的麵前,若無其事地說瞎話,而且還裝的那麼像,一切看起來都毫無瑕疵,跟真的似的。
但如果她真的不在乎他,不愛他了,剛才在段家大宅看到他的那一瞬,她就不會失神,不會流淚,更加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一絲都不掙紮地跟著他離開,連一秒的遲疑都沒有,更沒有對段家大宅裡所有的一切,哪怕有一絲絲的留戀。
那時候的她,才是他最真實的晚晚,最最真實的傻姑娘。
“那你喜歡段昊嗎?”
嚴晚晚看著白季李,怎麼也沒有料到,他突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不過,也隻是一瞬的錯愕之後,她便又恢複了那風情萬種,雲淡風輕的模樣兒,淡淡笑著道,“剛剛還喜歡,但現在不喜歡了?”
“為什麼?”白季李追問,淡淡的語氣,讓人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嚴晚晚看著他,實在是摸不透他此刻的所思所想,隻得擺出一副厭煩的樣子道,“這是我的事,我沒有必要告訴你!”
說著,她用力掙紮了一下,想要掙脫白季李的鉗製,可是,卻絲毫沒用。
“白季李,你現在可以鬆開了我吧?”
“如果我不鬆呢?”
嚴晚晚咬牙,憤怒地瞪著白季李,“你三十幾歲的人了,這樣有意思嗎?”
白季李低頭,意味難明地勾唇一笑,終是慢慢地,鬆開了雙手。
也就在白季李徹底鬆開的那一瞬,嚴晚晚毫不留戀地轉身,就打著赤腳,決然地邁開步子,離開。
在她抬腿,邁出第一步的時候,渾身強行偽裝的鎧甲,就像是被萬箭同時穿過,頃刻間潰散的不成樣子,淚水席卷而來,她卻拚命忍住,不讓它們掉下來。
“晚晚。”
就在她走了兩步之後,身後,那道低沉沙啞的嗓音,再次響起。
驀然,她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卻不回頭。
“就算你現在不想跟我在一起,那我們至少還不是仇人。”說著,白季李一步向前,微一俯身,便將嚴晚晚打橫抱了起來。
整個騰空的瞬間,嚴晚晚竟然一絲的驚恐都沒有,就跟以前無數次一樣,在白季李將她打橫抱起的同時,她伸出雙手,那麼自然而然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低頭看著懷裡淚水盈眶的小女人,白季李淡淡地道,“去哪?我送你。”
隔著那層淚水,嚴晚晚淚眼模糊地望著他,“白季李,你以後可以不要再來糾纏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