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李點頭,“好,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糾纏。”
“你說的。”
“嗯,我說的。”
………...............................
嚴晚晚並沒有像以前一樣,坐在白季李身邊的副駕駛位上,而是選擇了坐在後座。
一路上,兩個人皆是沉默不語。
不該說的,剛才都已經說了。
該說的,都憋在心裡。不是不想說,是說不得。
嚴晚晚像是一個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的精致洋娃娃一般,整個人軟在後座上,側頭,一瞬不瞬的看著車窗外。
惠南市的夜景,華麗又璀璨,熱鬨非凡,讓人眼花繚亂。
看著那一幕幕快速倒退的繁華,嚴晚晚的一顆心,是這三年來,從未有過的安寧與踏實。
某些人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不需要隻言片語,甚至是不需要任何的眼神,隻要他在你視線可及的範圍之內,便足以令你心下安穩,晴空萬裡。
而白季李,卻恰恰是這樣的人。
不知道是因為太累,又或者是因為其它,不知不覺間,嚴晚晚便慢慢地閉上了雙眼,沉沉地睡了過去。
前麵認真開車的白季李從後視鏡裡看到閉上雙眼睡了過去,呼吸平穩而清淺的嚴晚晚,將車內的溫度調高了兩度,爾後,又緩緩地輕踩刹車,將原本就不快的車速,降的更低更慢。
嚴晚晚說,要回藍嵐的彆墅。
一想到嚴晚晚回來之後,便跟宋承遠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他便有些不悅地皺起了眉頭,那雙深邃的黑眸裡,更有暗芒閃過。
宋承遠的出身一般,家世背景和經曆也很乾淨,他也隻見過宋承遠一次,但是總覺得,宋承遠有些心術不正。
不過,既然宋承遠已經跟藍嵐領了結婚證,是正式的夫妻,那麼以他的精明,是不可能對嚴晩晚做出什麼不軌的行動來,自己毀了自己好不容易在藍嵐那兒建立起來的一切的。
雖然不喜歡嚴晚晚住在藍嵐那兒,可是,白季李卻仍舊將車往藍嵐的彆墅開去。
當距離藍嵐的彆墅還有一公裡左右遠的時候,白季李找了一處安靜又隱蔽的綠化帶停了下來,然後下車,輕輕地關上車門之後,又拉開後座的車門,又輕輕地坐了上去。
就在他的身邊,近在咫尺的地方,嚴晚晚頭靠車窗上,仍舊睡的香甜。
透過明淨的車窗玻璃,車窗外橘黃的路燈照了進來,就灑在嚴晚晚的小臉上,她那巴掌大的精致小臉蛋兒,暈開無數柔和的光圈,那密密麻麻的長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片沉沉的暗影。
暗影微微往下,便是秀挺的小鼻梁,然後是她性感又瀲灩的兩片紅唇,再往下,是她修長如瓷般的脖頸,還有銀白的長裙下,遮不住的呼之欲出的兩團高峰。
喉結上下滑動一下,白季李的身體,不可抑製地起了反應。
過去的三年,也就隻有當嚴晚晚在他的睡夢中出現的時候,他家的兄弟才會高昂亢奮。此刻,這麼真真實實的嚴晚晚就在他呼吸可聞的咫尺之間,他又怎麼可能沒有反應。
可此刻,他卻什麼也不能做,最終,隻能用力平息身體裡的蠢蠢欲動,爾後慢慢地俯身過去,薄唇,輕輕地、小心翼翼在嚴晚晚眉心的位置,落下一吻。
這一個吻,等待的太久太深沉,白季李隻想用儘自己的全力,將三年來所有的心心念念,都融化在這個吻裡。
這一世,哪怕不能擁有,隻要讓他還能看到她,知道她過的幸福安穩,他便也就足夠了。
更何況,此刻,他還能這樣看著她,吻著她,知道她的心裡,實實在在在還裝著他,他的整個世界,便滿足了。
“嗯……….”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感覺到了什麼,嚴晚晚發出輕輕一聲夢囈。怕她醒來,白季李的唇這才離開她的眉心。
或許是坐的久了,睡姿不舒服,一聲夢囈之後,嚴晚晚動了動,調整睡姿,將頭偏移車窗,往另外一側倒在了白季李的肩膀上,然後整個人往白季李的方向縮了縮,靠進他的懷裡。
白季李看著她,不禁便揚起唇角,笑了,那雙黑眸裡閃爍的灼熱光芒,似星火,隨時都要溢了出來。
為了讓嚴晚晚睡的更舒服,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挪動了一下位置,然後,將她放倒,斜躺在後座上,頭枕在他和大腿上。
嚴晚晚高,但好在他的悍馬比一般的小車要寬敞,她睡在後座上,也不會太難受。
待讓嚴晚晚舒服的睡好後,白季李又拿過放在副駕駛位的自己的西裝外套,輕輕地蓋在了嚴晚晚的身上,然後,又拿過自己的手機和嚴晚晚的手機,全部關機。一切妥當之後,他一條長臂摟著她,另外一隻大掌,包裹著她的小手,粗糲的大拇指指腹,一遍遍摩挲地她的手背,就這樣,低垂著雙眸,在昏暗的車廂內,一瞬不瞬地看著熟睡的她。
看著看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倦意來襲,白季李也緩緩閉上雙眼,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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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是兩個人三年來睡的最安穩最踏實,也是最美妙最饜足的一覺,當嚴晚晚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淩晨五天多了,夏日的天邊,已經泛起了一抹魚肚白。
緩緩睜開雙眼,映入她眼簾的,是穿在男人身上的黑色的西褲褲頭,熟悉的男金屬皮帶扣,和三年前的一模一樣,還有男人那裡,碩大的一團。
十八歲那一年,剛開始和白季李有糾纏的時候,那次她腎結石,他在醫院守了她一夜,她醒來睜開雙眼,第一眼看到的,便也是坐在椅子上睡著的白季李那裡的碩大一團。
莫名地,嚴晚晚呼吸一滯,心跳便微微有些亂了。
十八歲到二十四歲,沒想到,她和他,已經六年了,可是,所有的一切,卻仿佛都發生在上一秒般。
抬眸,視線往上,是男人潔白乾淨的襯衫,和一排質感十足的金屬紐扣,再然後,便是男人如刀削斧刻般的下頷。
下頷上,淺淺的青茬冒了出來,一根一根的,格外明顯。
鬼便神差的,嚴晚晚便抬起了手,想要去摸一下,他下頷上的胡茬,是不是比三年前更紮人了。
可是,手揚到半空中的時候,意識到什麼,又忽地頓住。就在她的手要收回的前一秒,一隻溫暖的大掌,將她的小手一把包裹住了。
“醒了。”
男人低沉且帶著幾抹慵懶睡意的淡淡沙啞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嚴晚晚看白季李一眼,用力一把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然後,撐起身子坐了起來,拉開了和白季李的距離,原本蓋在她身上的白季李的西裝外套滑落,掉在了車墊上。
坐起來後,她根本不理會白季李,隻風情萬種地撥弄了一下她的長發,然後去撿起掉在車墊上的手包,拿出裡麵的手機,想要去看時間。
一看,才發現自己的手機關機了。
側頭淡淡瞟了白季李一眼,嚴晚晚什麼也不說,推門就要下車。
卻在她側身準備下車的時候,被白季李一把拽住了。“地上涼,把鞋子穿上。”
說著,白季李已經鬆開了她的手腕,溫暖精糲的大掌,改而去握住她的腳裸,另外一隻大手去擦了擦她的腳掌,然後拿了她的高跟鞋,幫她穿。
昨晚抱著嚴晚晚離開時,他把她踢掉的鞋子也撿了起來。
她那麼細嫩又漂亮的雙腿,怎麼可以不穿鞋子就踩在彆人都踩過的地麵上。
嚴晚晚看著他,那麼輕柔又熟練地替自己做這所有的一切,心湖顫動,卻撇開了臉。
當初離開,就是為了離開他。
如今回來了,卻絕對不是為了他。
如果她有足夠的勇氣,可以做到眾叛親離,可是義無返顧,可以為了他,放棄全世界,那她早就和他在一起了,又何必需要苦苦三年的分離。既然三年都已經過去了,她就絕不會再重導覆轍,將自己陷入與當初同樣的境地。
要不然,三年苦熬的光陰,又還有什麼意義?
在白季李為她穿上了一雙鞋子之後,嚴晚晚才看向他,嫵媚又妖嬈地一笑,出口的聲音卻是那麼疏離又淡漠地道,“謝謝!不過下次不需要你這麼殷勤了。”
話音落下,她直接抬起長腿,下了車,然後,絕然地大步離去。
白季李下車,靠在車門上,摸出香煙和打火機來點燃一支,爾後微眯起一雙狹長深邃的黑眸,定定地盯著嚴晚晚離去的背影,狠狠地抽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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