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給許刺史娶個媳婦,多不容易啊,這麼遠的親戚,我都找了出來。”楊束把自己感動壞了。
浣荷院,陸韞把糕點、果盤擺在楊董春麵前,笑容溫和,“這一路,累著了吧?”
“讓錦繡閣做了兩件衣裳,也不知你穿著合不合身。”陸韞看向墨梅,讓她取來。
楊董春拘謹的縮著肩,抬眼偷偷打量屋裡的裝飾,每一樣,都是她不曾瞧過的。
趁陸韞不注意,她抓著糕點往袖子裡塞。
“三妹妹,去試試?”陸韞接過托盤,放到楊董春麵前,笑看她。
“給我的?”楊董春伸出手,去摸衣裳,光滑的布料,讓楊董春眼睛亮了亮,激動下,她袖子裡的糕點掉落了出來。
場麵有一瞬間的凝滯。
陸韞彎下腰,將糕點撿起來,“墨梅,把碟子放遠些,免得又滾落到地上。”
楊董春低著頭,不敢看陸韞。
“院子已經打掃好了,我讓墨梅帶你過去,缺什麼,你同她們說。”陸韞眸色溫柔。
楊董春嗯了聲,抱著衣裳,隨墨梅離開。
看著房門,陸韞輕輕一歎。
楊束望著楊董春離開的方向,抬腿進屋。
“娘子,如何?”楊束在陸韞身側坐下,透著些急切。
三個裡,這個算關係近的。
“怯弱了些。”陸韞啟唇。
“與許刺史,怕是不相配。”
“沒事,還有兩個呢。”楊束自我寬慰。
陸韞瞧他,紅唇抿動,終是沒說。
戰亂中,楊家的親眷,死的死,傷的傷,活下來的沒幾個,以至於找個姑娘,需沿著族譜翻。
陸韞問了牌九,這幾個姑娘的家境都不甚好,隻楊華月,識得幾個大字。
許靖州詩才、文章、策論,樣樣了得,精心培養的女兒,尚難相配,尋常人家,就更彆說了。
如今隻盼她們蕙質蘭心,能彌補才學上的短板。
“聽牌九說,裘川安又給浣荷院送了東西。”楊束拿起塊糕點,咬了口,“我打算給他派個任務,弄遠點。”
“成天跑你麵前送溫暖,要不是知道怎麼回事,我真得懷疑他撬牆角。”
“給墨梅了,她那缺個瓶子插花。”
陸韞拂去楊束衣裳上的糕點末,知道自個夫君是個醋壇子,陸韞怎麼可能把外男的東西放在身邊,讓他不痛快。
“彆給裘川安重要的事。”陸韞給楊束倒了杯熱茶。
“打發他去建安,一來一回,起碼一月見不到了。”
握住陸韞的手,楊束斂了神情,“我準備動身庾縣,一路去看看,家裡要交給你了。”
“我會守好。”陸韞衝楊束柔笑。
“韞兒,明日議事,你隨我一起,相較旁人,我更信你。”
“夫君,服不了眾,我還差很遠。”陸韞輕啟唇。
“你處理的折子,他們可都誇好。”
“娘子,你不在朝,他們背後捅我怎麼辦?”
“我要出事,他們保不準就另推人上去。”
“不可胡言。”陸韞按住楊束的嘴。
“你行的。”儘管被堵了嘴,楊束還是唔唔出聲。
親媳婦在後方,心才穩啊,要有人搞鬼,陸韞肯定不會看著他死。
至於王後權勢過大的危害,武威侯府都沒了,哪來的外戚。
陸韞不到人前,才會埋隱患,王後無父兄可靠,勢力單薄,皇朝要建立,誰會把陸韞放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