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大家喝酒。”厲元朗端起酒杯,可眉宇間已然閃現出隱憂。
眾人一見厲元朗是這樣反應,全都泄了氣。
這頓飯,吃得索然無味,每個人心頭都蒙上一絲不祥陰影。
次日,厲元朗趕到安江省,在省委招待所報到辦理好入住手續。
明天是訪問團出發的日子,今天的行程除了報到之外,還要參加訪問團臨行前舉行的會議。
厲元朗拽著拉杆箱正準備去往房間,卻聽到有人喊他。
回首一看,竟然是顛東市長展宏磊。
二人是老熟人了,展宏磊曾經向他暗示過,廉明宇和展宏磊關係非同一般。
“厲市長,你好。”
“你好。”
握手寒暄,展宏磊便說:“我在名單上看到有你的名字,還想著要和你說一說話,沒想到這麼湊巧,我剛報完到就碰見你。”
厲元朗並不意外:“展市長,等我安頓完畢去找你。”
“好啊,我馬上沏茶等你。”展宏磊做了個ok手勢。
厲元朗走進自己房間,洗了一把臉,穿戴整齊正要出門,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開門一看,是嶽誌華。
省府組織的這次訪問,成員絕大部分是市長,也有個彆的是書記。
嶽誌華就屬於後者。
沒有繁瑣的客套,嶽誌華直奔主題。
“元朗,我聽說你和欒書記鬨得很僵,欒書記為此還特意去了一趟首長那裡,遭到首長嚴厲斥責。這是因為什麼啊?”
厲元朗思考一下,說道:“我隻能告訴你四個字,欲擒故縱。”
嶽誌華倒吸一口涼氣:“這個‘擒’字指的是……”
“抱歉,我暫時隻能告訴你這麼多。”厲元朗話鋒一轉,“嶽書記,有件事我搞不懂,昌金市原書記王秋河上吊自殺,省紀委和昌金警方正在全力以赴調查此案,可是欒書記卻突然叫停,你說為了什麼?”
嶽誌華聽完,身體往後靠了靠,半晌才說:“王秋河的事情我聽說了,要是按照你的說法,我認為隻有一種可能。”
“請說。”
“為了搞平衡。”
厲元朗一驚:“你指的是……”
“安副書記已經向欒書記提出,想派他的秘書司徒旭去昌金市擔任書記。”
“安副書記是省委三把手,他的分量很重,欒書記不會因為一個昌金市而和安副書記鬨得不愉快。”
“之前因為羅敏一事,褚省向欒書記做了道歉,並得到欒書記原諒。元朗,其實你也知道,欒書記和褚省之間關係微妙,稍有不慎,他們一旦鬨僵,會帶來很嚴重的後果。”
“所以,欒書記和褚省的合作要大於分歧,這條線不能出現斷點。”
“而安副書記在兩位大佬間又形成一種平衡,無論是誰,隻要安副書記保持中立,就是對欒書記最大支持。”
“說實話,以目前昌金的現狀,司徒旭的確不是一個合適人選。他這人性格張揚,好大喜功。又畏畏縮縮,把昌金交給他,很難產生好的效果。”
“在這個問題上,我猜想欒書記應該也是這樣想的。”
“但是為了維持目前和安副書記的關係,欒書記不得不予以考慮。否定司徒旭就是否定安副書記,很容易讓安副書記倒向褚省。”
“反過來再想,省紀委和警方要是繼續查下去,王秋河貪汙受賄證據確鑿,肯定會牽扯出來一大批官員,還有幕後針對他的凶手。如此一來,昌金勢必會造成很大亂局。”
“這個時候,司徒旭上任,不等於是跳進火坑的自殘行為嗎?安副書記知道會怎樣想?會不會記恨欒書記?”
“這隻是其一,還有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