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玉屯糧的事情隻有院子裡的下人知道,自上次孔氏帶人想強闖庫房的事過後,她特地留了個心眼。
那之後主屋的消息就如一個鐵水澆鑄的桶,除了他們自己人,誰也彆想知道。
但下人也會犯嘀咕。
“你們說少夫人囤那麼多糧食乾啥?”
“害!這不就要年關了,逢年過節囤點東西那不是正常了去了,彆人家也這麼乾,有甚好奇怪的。”
“你也不睜大眼睛瞧瞧,那叫一點嗎?我上次去瞧過,庫房都堆得裝不下了!”一個家丁很誇張的大叫了一聲。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而後議論得更激烈了,說什麼的都有,有猜紀青玉是想到了賺大錢的法子,也有猜她是要搬離院子。
畢竟如今任誰都看得出來,主屋與東廂房的老夫人,還有孔氏是水火不容,而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誰都明白。
“你們擠在一堆乾什麼,手裡頭的活兒都不乾了是嗎?”一聲冷喝驚到眾人。
看到橫眉冷對的芳菲,家丁一臉訕訕,心虛極了,“芳菲姑姑,這個時候您不是該在主屋幫少夫人做事嗎?怎麼還有空上下人房來了……”
“我不來,好讓你們編排少夫人是嗎?”
“芳菲姑姑饒命啊!我,我們哪敢編排少夫人,就算給我們十個膽子我們都不敢!”
之前議論得起勁的那幾個家丁、丫鬟連連告饒,一臉苦相,險些就給芳菲跪了。
芳菲冷笑一聲,“你做出這幅可憐樣給我看也沒用,我們這些人都是少夫人可憐,猜得以留在府中,有一處安身立命之地。”
“說句不好聽的,你們吃少夫人的用少夫人的,前陣子少夫人還專門用你們的尺寸定做了冬衣,供你們過冬用,你們哪裡來的臉在背後議論少夫人的是非?”
芳菲一番話,將這些人說得抬不起頭來。
見狀,芳菲熄了心裡的火,也不想再多說。
“你們自個兒想想吧,若真不想留,就趁早離開。”
紀青玉剛把炭放好。
買回來的炭都精貴得很,受不得一點潮濕。
而北方常年大雪,今年的雪尤其,見這兩天連著下的都是鵝毛大雪便能瞧出一二了。
紀青玉是真怕,這些炭沒放好,到時候給雪弄濕了,那哭都沒地兒哭去。
此時她看見回來的芳菲,後者一副氣衝衝的樣子,臉上餘怒未消。
她挑了挑眉,“這是誰惹我們家芳菲不高興了,喲,瞧給氣成這樣了!”
芳菲張了張嘴,想到那些下人說的話又給閉上了。
那些話連她聽了都會生氣,何況是夫人呢?
“不說?”紀青玉假裝不知,“那我可沒法兒幫你報仇,哎你就隻能自個兒氣著了。”
“夫人!”
芳菲最終還是忍無可忍地喊了出來。
“噗嗤。”把她惹生氣的紀青玉倒是笑得歡,眉眼俱笑,本就明麗的臉頰更加熠熠生輝,如同朝霞下第一朵盛開的花。
於是芳菲很快又沒脾氣了,無奈地看著她,“夫人彆逗奴婢了。”
蕭時琰抱著一個袋子走來,看得出拿袋子很沉,托在手裡止不住的下墜,但他步伐沉穩,半點都看不這袋子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