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保持著抱拳的姿勢站了許久，沒有等到裴慕玨的回應，大著膽子抬頭瞄一眼，卻見裴慕玨麵容冷淡，仿佛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下屬有些迷茫。
為什麼？
難道世子早已經猜到了？
裴慕玨倒是沒有猜到，他莫名想到顧青雪那一日同他交代的，確實有說過付央是受了裴書璟的指使。
既然有所預料，當然不會驚訝。
沉吟片刻，他沒有就著這事問下去，反倒問起顧青雪的事。
下屬便一五一十的將這幾日調查出來的結果一一告知。
裴慕玨靜靜的聽著。
直到下屬說完停下，裴慕玨方微微頷首。
聽起來，好像並沒有任何異樣。
但裴慕玨敏銳的察覺到了異樣：“你說，她在二夫人麵前從來都是唯唯諾諾？”
“是。”下屬雖不明所以，但還是應聲：“大抵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顧小姐自打進了王府，便很聽二夫人的話，二夫人讓她做什麼，她便做什麼。”
溫順的一點都不像將軍府養出來的女兒。
裴慕玨指尖極有節奏的輕扣桌麵，回憶著近些時日見到顧青雪的樣子，那些畫麵一幕接著一幕自他腦海中劃過，最終停留在齊老王爺壽宴那一日。
他倏地止住動作。
壽宴那一日，顧青雪便有了轉變。
他不由得想到那日夜裡的事情，難道……當真是因為她知曉了裴書璟做的那些事？
可她到底是如何知曉的？
裴慕玨一時間想不通，便陷入了沉思當中。
下屬沒有裴慕玨的指令，既不敢擅自離開，也不敢開口打斷裴慕玨的思緒，隻得安靜的候著。
書房內靜的甚至能聽清外頭細雨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響起了腳步聲。
一小廝立在書房門外，恭敬稟報：“世子，顧小姐來了。”
裴慕玨從思索中抽回思緒，略微皺起眉頭。
她怎麼又來了？
這麼些時日，裴慕玨起初的確有些煩，但時間久了，到了現在，他心裡竟然不會再生出厭倦。
正欲讓人將顧青雪喊進來，忽的注意到尚在此處的下屬。
他默了默，吩咐道：“著重去查裴書璟近期與誰人聯絡過，儘可能往官員身上查，尤其是……”
“三皇子。”裴慕玨眯起雙眸，信了顧青雪所言。
“下去吧，讓顧小姐進來。”
下屬領命，離開書房，穿過一條回廊，一眼瞧見站在傘下的顧青雪。
他隻看了一眼，便垂下頭大步上前：“顧小姐，世子請。”
“多謝。”
看著下屬的背影，顧青雪若有所思。
等視野中沒了人，顧青雪才進去書房。
裴慕玨已經坐到了桌後，見顧青雪進來，示意她坐在對麵。
顧青雪頓時察覺到裴慕玨的態度與之前有所不同，換做是之前，他甚至都懶得看她，就彆提主動讓她坐下。
莫非是那個下屬？
她有些好奇，裴慕玨查到了什麼？
心裡這樣想著，看的就入迷了，隨著眼神不經意間往上移，對上裴慕玨冷沉的目光，她驟然回過神。
意識到失態，訕訕收回視線，轉移話題：“我是不是打擾了世子？”
裴慕玨未曾在意：“無妨。”
“那便好。”顧青雪乾巴巴的應聲。
和裴慕玨相顧無言，顧青雪忽的有些後悔，好像不應該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過來。
不過她也實在不知道應該和裴慕玨怎麼說。
正當她懊惱之際，裴慕玨冷不丁開口：“祖父壽宴之前，你遇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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