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是為了什麼,裴慕玨既然對他們禮待,他們自然不會駁了他的顏麵,何況這人日後可能還是……
顧淩虎著臉抱拳:“多謝裴世子,這段時日,也多虧了裴世子照料青雪。”
裴慕玨哪裡敢受這禮?側身避開了些,謙遜道:“青雪既然在我齊王府,我定然不會讓青雪受了委屈,這本就是我該做的,伯父不必如此。”
蘇柳不由打量了裴慕玨幾眼,沒有在這時候提起與顧青雪的親事,倒是讓她的印象好了些許。
恰好下人過來稟報熱水燒好了,顧淩與蘇柳便由下人們帶著去沐浴。
裴慕玨自是留下,不多時,顧青雪便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
過於急切,腳下一歪,險些摔倒。
裴慕玨心一緊,伸手將人撈起,也好在此時裡頭並沒有下人,沒有暴露腿的情況。
顧青雪眼含熱淚,抓著裴慕玨的胳膊,喜極而泣:“父親與母親呢?他們在何處?”
“他們去沐浴了,估摸著快出來了,你莫急。”裴慕玨沒有鬆開她,任由她借著自己撐起身子。
顧青雪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何況心思不在這兒,對著外頭翹首以盼。
沒有讓她等待很久,外頭傳來父母熟悉的聲音。
顧青雪鬆開裴慕玨,衝著外麵奔去。
“父親,母親。”她撞進兩人的懷中,一個字也說不出,悶聲哭著,似是要將這半年來的苦悶辛愁都要哭出來。
蘇柳的眼眶刹那間紅了,回抱住顧青雪,啜泣不已。
饒是顧淩頂天立地,見妻女痛哭,他也倍感心酸,將兩人摟進懷中。
裴慕玨默默地退出去,這會兒該是他們一家三口團聚的時候,他這個外人不適合出現。
三人並未像裴慕玨所想的有太多的話要說,用了晚膳,便早早地睡下。
左右顧家都已經洗清了冤屈,能說話的時候多著,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明日進宮麵聖,誰也不知道會發生怎樣的事,需得養好了精神才是。
隻是,三人都沒有睡好。
顧淩與蘇柳在大牢中待了半年多,如今出來反倒是有些睡不著。
而顧青雪滿心喜悅,胡思亂想了大半夜。
好在有竹鳶在,按著時辰將三人喚醒,這才不至於誤了進宮的時辰。
顧青雪並未隨著一同進宮,而裴慕玨將顧淩與蘇柳送入宮中,便去著手處理顧家宅子的事情。
禦書房內,王德福將兩人引進,旋即默默地候在一旁。
顧淩與蘇柳前後跪地行大禮:“臣臣婦參見陛下。”
皇帝當即起身,親自將兩人扶起:“不必多禮。”
顧淩受寵若驚:“陛下,臣何德何能。”
“顧愛卿為國效力,將蠻夷擋於邊境之外,乃是大將,若愛卿都無德無能,那天齊國可還有能人?”皇帝毫不吝嗇的誇讚顧淩。
顧淩連聲道:“陛下折煞臣了。”
皇帝沒有多言,吩咐王德福:“賜座。”
王德福趕忙吩咐下去,不一會兒便有小太監抬著兩個椅子入殿。
皇帝這才重新坐了回去。
好似這會兒才注意到顧淩的情況,皇帝麵上染了痛惜:“愛卿瞧著瘦了,可是那些獄卒苛待愛卿?”
“回陛下,獄卒並未苛待臣,想來是陛下許久未見臣,掛心臣,方覺得臣瘦了,其實不然。”顧淩知曉皇帝想聽到什麼,便順著他的話說。
皇帝重重歎息:“當初那事……證據確鑿,朕也是沒了法子,隻能將愛卿關入大牢,如今雖查明真相,愛卿卻仍是受了大半年無妄之災,愛卿可怪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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