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的腿一軟,差點跌倒,她深吸一口氣,強顏歡笑:“那,那世子覺得應當如何?”
裴慕玨冷冷勾唇:“看在你是璟弟的夫人的麵子上,本世子不為難你,同青雪真心道歉,並遣人送來賠禮,便能夠離開。”
顧青雪側眸看向裴慕玨,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讓林悠和她道歉,不亞於要殺了林悠。
果然,林悠不甘心的將下唇都咬出了血。
裴慕玨卻不給她反悔的機會:“本世子的時間寶貴,你若是不賠禮道歉,本世子不介意親自去尋一趟二夫人,問問二夫人是如何教導的媳婦。”
“不要!”林悠的聲音尖銳,徹底失態。
她最畏懼的就是陳氏,比麵對裴書璟還要令她害怕。
陳氏的手段多得多,而且都是誅心的手段,偏偏還是裴書璟的母親,她的婆母,便是在陳氏手底下吃了虧,也不好在裴書璟麵前說什麼,而且就算是說了,裴書璟也不會信,亦或者說裴書璟更偏向於陳氏。
倘若裴慕玨真的去尋了陳氏,陳氏定然在裴慕玨手底下討不著好,便隻能將氣撒到她的身上。
那等手段……
林悠隻是想想,便狠狠顫了顫身子,呼吸重了幾分:“不要,我和顧……和世子夫人道歉。”
她一口銀牙險些咬碎,不敢耍小心思,在顧青雪麵前做足了樣子,但唯有心不誠。
不過,對於顧青雪來說,這就夠了。
至於賠償……
林悠的臉色如同吃了屎一般難看,她緊緊抿唇,好半晌才擠出幾個字:“等回去之後,我立刻去挑一些物件兒過來,權當……權當平息世子夫人今日受到的驚嚇。”
最後幾個字甚至帶了幾分咬牙切齒。
顧青雪笑了:“二少夫人的誠意,我收到了,想來二少夫人在我這兒也沒有旁的事了,請自便。”
明晃晃的逐客令,若是往日,林悠定然要借題發作,但今日裴慕玨這個瘟神在,她跑還來不及,哪裡有心思再刁難顧青雪?
隻是,此行未免太落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從東苑出來之後,她仍舊能夠聽到顧青雪的嘲笑聲。
“該死!”林悠狠狠跺腳,腳步加快,悶頭直往二房的院子衝。
回到屋子,她一股腦的將麵上擺放的東西都摔了個遍,很快,地麵一片狼藉。
蝶兒早已經將屋子中的下人遣退,她也想出去,卻又擔心林悠想起來要尋她的時候找不到她,衝著她發火,那後果,蝶兒隻是想想便打了個寒顫。
於是,她便縮著脖子,如同鵪鶉一般儘量躲在角落中,縮減存在感,避免林悠將怒氣撒在她的身上。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林悠總算消停,氣喘籲籲的坐下,稍稍舒展的眉頭在這一刻又擰起,如刀般的眼神精確的落在蝶兒的身上,怒斥:“你是死人嗎?看不到本夫人渴了?躲在那兒乾什麼?裝看不到?”
“夫人恕罪,是奴婢的錯。”蝶兒如同往常一般同林悠認錯,連忙小跑著出去,換上一副嶄新的茶具,為林悠添茶。
林悠握著茶杯的手緩緩收緊,嘴裡罵罵咧咧:“賤人!顧青雪這個賤人,好事都被她給攤上了。”
瞧瞧,裴慕玨那個瘸子對顧青雪多好?而且單論身份就生生的壓了她一頭。
憑什麼?
憑什麼好事都是顧青雪的?
她好不容易從顧青雪的手中搶到了裴書璟,可偏偏,裴書璟的後院中女人不少,更是從未對她有裴慕玨對顧青雪那般溫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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