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裴慕玨在眾人麵前揭開傷疤，皇帝的心情更是大好：“無妨，戰王即便雙腿有疾，仍舊能夠擊退楚國大軍，實乃大才，朕該是高興才對，怎會不快？”
裴慕玨似是鬆了一口氣：“那臣便獻醜了。”
沒有皇帝下令，無人敢給裴慕玨推輪椅，顧青雪看不下去，本是打算親自將裴慕玨推到大殿中央，隻是尚未起身，便被裴慕玨攔下，無聲搖頭。
她緊緊抿唇，打消了心思，對皇帝的怒意更深。
皇帝純粹是想看裴慕玨出醜，將他的尊嚴都踩在地上！
也是想借此看看，到了這種地步，裴慕玨會不會憤然反抗，一旦裴慕玨有了反抗的心思，那麼皇帝便認準了裴慕玨對皇位有所圖，屆時……
顧青雪垂下眼瞼，遮去眸底複雜的情緒。
裴慕玨獨身一人來到大殿中央，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裴慕玨的身上，有宮人送上來一把長劍，裴慕玨接過，同皇帝請示：“陛下，臣開始了。”
“好。”皇帝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裴慕玨，眼神在他的臉上流連，似乎想要捕捉到他是否會有不該有的情緒出現。
然而，一直到舞劍結束，裴慕玨的神色都未曾改變，即便是迎著殿內眾人各異的目光，他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這等結果，皇帝竟說不上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方才遞上劍的宮人適時上前，將裴慕玨手中的劍取走。
皇帝突然發覺裴慕玨竟是有了幾分方才沒有的恭敬，心尖微動，率先大笑撫掌：“不錯不錯，戰王這劍耍得極妙，便是不在戰場，朕好似也能透過方才那一幕看到戰場上的刀光劍影，有如此身手，難怪戰王能夠將那楚國軍隊打的落花流水，看來，這戰王的封號，朕是給對了。”
裴慕玨恭敬行禮：“多謝陛下厚愛。”
“戰王真是謙虛了。”皇帝沒有繼續刁難，揚聲道，“來人，送戰王回席位。”
當即便有宮人上前，推著裴慕玨回席。
這前後的待遇，著實讓人沉思。
這一幕落在齊豫的眼中，多了幾分深思。
有了這一出，皇帝的心情好了不少，揮手間，舞姬們扭著婀娜的腰肢，緩緩來到殿內。
不多時，觥籌交錯，大殿內一片和樂。
一直到宴會結束，皇帝都未曾再對裴慕玨如何，然而，裴慕玨心中卻隱隱有所思量。
回程的馬車上，顧青雪的麵色不好看，她忍不住小聲抱怨：“皇帝此舉未免太過分了些。”
裴慕玨握住顧青雪的手，倒是不覺得怎麼樣：“如今這種局勢，皇帝有疑心是正常的。”
“可是既然如此，他何必要封你為戰王，如今倒是又對你有了疑心。”她頭一次覺得，皇帝竟是一個這般彆扭的人。
裴慕玨淡淡搖頭：“皇帝的心思，哪裡是那般容易就能看出來的？”
顧青雪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卻聽裴慕玨道：“雪兒，是時候了。”
顧青雪頓時想起那一日裴慕玨與她說的話，她深吸一口氣，神情逐漸鄭重，與裴慕玨對視的刹那，她重重點頭。
回到府中，裴慕玨將顧青雪送回東苑之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往了齊老王爺的院子。
尚未靠近，便瞧見有一道身影從院子裡出來。
千升眯眼看去，隨後彎身低聲道：“主子，是二公子。”
裴書璟？
裴慕玨眉梢一挑，想到了顧青雪與他說過，在他帶兵打仗的這幾個月，裴書璟時常來祖父這裡，今日都這麼晚了，莫不是剛剛從祖父房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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