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霽溫聲道“想吃什麼想玩什麼都想好了麼?”
“想好了想好了!”她精神起來,雀躍地與他分享道,“謝府裡什麼都有,我本不缺什麼的,可方才等你的時候路過瓦市,真的好多有意思的小玩意兒啊,還有西域的舞娘邊跳舞邊賣酒,哦對了我還看到紅胡子藍眼睛的人……”
“那是異域過來的番邦人,肩頭是不是扛著鷹?”他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心情好了起來。
“啊,原來那個叫鷹啊!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她瞪圓眼睛看他,言語間是毫不掩飾的崇拜和愛慕。
他極喜歡她這樣看他。
太有成就感了。
“對,番邦人養的鷹可以看家護院呢。”他嘴角噙著笑。
“那、那豈不是就相當於咱們大昭的護衛犬?”
他撐著頭看著她,方才與人周旋實在是有點累,可看著她一臉天真又興奮的模樣,實在忍不住逗她,“你說的沒錯,它們還會犬吠呢。”
“啊!?”宋旎歡瞠目結舌,實在無法想象那個長了兩個翅膀,有小孩大小的大鳥發出汪汪的叫聲……
他看著她,忽然輕笑起來。
宋旎歡霎時明白了過來,羞惱捶他,“你!你逗我!”
謝雲霽含笑握住她的手,將她拉過來,幾乎麵頰貼著麵頰,他有種酒醉的熏熏然,低聲說道“夫人太過可愛。”
宋旎歡剛想與他理論,他的唇就輕輕摩挲她的,鼻息間都是他淡淡的檀香。
她眼前是他高挺的鼻梁,風流俊秀的眉眼,那雙桃花眼中有小小的她。
他貼過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語氣溫柔低沉“好想你。”
她瞬間失了聲,整個人都軟了,酥酥麻麻的。
哪裡還顧得上與他理論……
暮色四合之時,從翰林院中抬出一頂軟轎,守門的侍衛躬身長揖,恭敬道“恭送郡主千歲。”
夜晚的街市與白天全然不同。
如果說白日裡的雲京是詞人筆下輝煌宏大的帝都,那夜晚雲京的妖冶風雅,就是文人雅士夢中的溫柔鄉。
宋旎歡雖在市井中的馥嬈庭住了三年,可從未出去過,竟不知雲京的繁華如此迷人眼。
看什麼都想要。
那紅胡子人肩膀上扛著的鷹,叫聲才不像狗。
她嬌嗔地斜了他一眼,謝雲霽也不惱,將她的發絲攏了攏道“想要什麼就買,為夫給你賠罪。”
“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那個!”她笑的狡黠,“去買吧!”
他點點頭,剛要下車去,車夫誠惶誠恐道“大人有什麼要買的吩咐小的便是,何須親自去……”
在外,謝雲霽有官職在身,家仆會喚稱呼,喚他為謝大人。
“給自己夫人買東西,彆人代勞不得。”他一臉認真。
而後下了馬車,清貴的人影隱入鬨市中去。
宋旎歡掀開車簾,看著謝雲霽“東邊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即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也是耀眼的不可忽視的存在,穿著青色的官服,整個人挺拔俊秀,矜貴非常,與市井、小販、往來嬉鬨的孩童似乎不在一個畫麵裡,全然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