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檀沉思片刻,道“她若無事,你們就守著,彆打擾她。若是謝雲霽休妻……”
“即刻將她帶回來。”
“若是謝家要她的命……”謝檀的眼底沉著寒光,他堅定道,“就將她給我搶回來。”
“你們此去,帶上信鴿,信鴿速度快,不要人來回往返給我傳信了。”
“不,我親自去。”謝檀改口道。
“將軍,不可!”一旁的將領拽住謝檀。
邊疆重鎮的將領非皇命擅自離開駐地,是死罪!
“將軍三思啊,且不說您回雲京怎麼進謝府能名正言順,您就這樣出現在謝少夫人麵前,就不怕嚇著她麼?她一個內宅婦人,現在本就有很多不利於她的傳言了,此時再與戍邊的將領有所糾葛,叫旁人怎麼議論她?”
謝檀身上那股要殺人的氣勢淡了下來,對那兩人道“你們去。”
兩個探子愣了片刻,謝檀的話像炸雷似的,很難理解。
大將軍,要搶人妻子?
一個邊疆武將,將手伸到人家文官內宅中,要乾涉人家怎麼處理失德婦人?
謝檀的目光壓過來,這兩個人連忙點頭,“屬下知道了!”
他又叫住他們,囑咐道“北鎮撫司的陸洵,是我的舊識,去找他,叫他查查到底怎麼回事。”
按理說,後宅裡發生這樣的事應該捂的很緊才對,怎會傳開呢。
“得令。”二人道。
綰娘最近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本朝許久沒有太子,東宮久未修繕,修好之後,蕭玹竟將最好的院子賜給了她。
一時間成了東宮中最矚目的存在。
有了身孕,蕭玹格外照顧她,幾乎專寵,她漸漸的沒了先前的那些不安,整個人氣色都好了起來。
而太子妃盛氏,氣色很不好。
她和蕭玹是少年夫妻,蕭玹即使在情竇初開的少年時,都是一個很沉穩、老成的人,從未像如今這樣……情難自抑。
三十多的人了,好像重活一回似的。
府裡幾房妾室都頗有微詞,那綰良娣有了身孕,還霸著太子殿下,她們都多久未承雨露了。
太子妃盛氏又想起了自己母親的話,決定與蕭玹談一談。
娘家人跟她說過,蕭玹如今是太子了,不可再像以前那樣與他說話隨意,要三思而後行。
盛氏跟自己的丈夫說話,第一次有了渾身不自在的感覺,她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斟酌再三的,既能準確表達意思,又能不至於讓他覺得被管束。
她說完,有些忐忑地抬眼看他。
晨光裡,蕭玹高大的身影鍍了一層金色的鎏光,寬闊、結實、挺拔,給人一種踏實的安全感。
他靠近她,伸手為她彆過臉頰邊的碎發。
他許久沒有靠近她了,盛氏感到心悸。
他打破了沉默,“肅柔,你我之間,無須如此說話的。”
盛肅柔錯愕地抬頭看他,他臉上有舒朗的笑容,仿佛又讓她看到多年前那個信誓旦旦許下白頭誓言的少年。
他已許久不叫她的小字了。
看著盛肅柔動容的模樣,蕭玹竟然有些慌亂,他怕她要的再多。
“你說的話我記下了,對綰良娣,是我失序了。”他道,伸手覆在她肩上,“今夜我去嵐姨娘那睡。”
盛肅柔怔了怔,又很快恢複了從容,“好,我這便差人過去讓嵐奉儀準備。”
姨娘們早就封了東宮品級,他卻還沒習慣喚她們奉儀、昭訓。